丁惠寧第二天早上醒來，四肢和身體都是痠痛的，下床都困難。

好在她今天休息。

最近規律上班，養成了早醒的生物鐘。她躺在床上想睡個回籠覺，但爸媽在樓頂曬稻穀，谷耙子拖來拖去，吵得沒法睡。

她索性起床，洗漱回來換上衣服下樓去。

丁書陽今天起得早，不知道上哪兒摘來了幾串黃得發黑的黃皮果，正坐在大門口吃。他看見姐姐下樓來，把黃皮果遞到她眼前：“吃嗎？”

丁惠寧搖搖頭，嫌棄地說：“大清早吃這種酸酸的玩意兒，會傷胃。”

丁書陽說：“現在的果子甜，傷不著。”

丁惠寧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說：“我沒睡夠，手和腳都疼，幸好今天不上班，也幸好我不用給病人打針，不然會死得很難看。”

姚秀蘭從樓上下來，看到女兒在家，很是意外：“咦？你今天休息？”

“嗯。”丁惠寧輕聲回應。

“那煮點麵條吃，一會兒你跟我去養老院看看你外婆。”姚秀蘭說。

上次接外婆回家之後，她要上班，再加上對大舅一家子有意見，她只去過一次，也有一陣子沒見過了。

“嗯，好的。”她輕聲應道。

早飯是一鍋稀飯，再用辣椒和西紅杮炒了一盤肉。為了迎接農忙，丁惠寧提前買一些冷凍饅頭，蒸上幾個饅頭，早飯就齊全了。

一家人在一起吃早飯，丁向東說：“惠寧你今天不上班的話，抽空就給周燃送點吃的東西去。”

“家裡有什麼吃的？”她問父親。

“哎呀，你看著弄點呀。實在不成，送頓飯去，他總要吃的。”丁向東說，“不行你給他送杯奶茶也行，你們年輕人不是愛喝嗎？”

姚秀蘭附和：“嗯，對對，一會兒我們正好要去養老院，看完外婆就買回來。”

“行，費用你們報銷，讓我買龍肉都沒問題。”丁惠寧說。

姚秀蘭感嘆：“周燃這孩子真不錯呀，能吃苦，做事也踏實，根本就不是鄭建軍說的敗家子。”

丁書陽“哼”一聲：“他不這樣貶低人家，怎麼顯得他那個外侄子厲害？”

“他們村子裡的人都誇他，連潘芸都誇的。鄭叔叔完全就是亂說。”說起來，丁惠寧還有些氣憤。

丁向東說：“村子裡就是這樣，閒話傳到後面就很離譜。”

丁惠寧藉機警告父母：“你們別到外面亂傳別人的閒話。”

姚秀蘭瞪她：“你別在外頭瞎玩，讓別人把閒話傳到我們耳朵裡。”

“那種閒話你們聽聽就行，可別信。”

吃過早飯，母女倆共騎一輛電動車去往鎮上養老院。

到了那兒，正好碰到護工給外婆餵食。透明的玻璃碗裡，裝著白色的糊糊。丁惠寧問：“這是什麼？”

護工眼神閃躲：“這是我們院配的營養餐。”

丁惠寧心裡起疑，營養餐有什麼好心虛的？她從護工手裡拿過玻璃碗，說道：“我來喂吧，我是醫生。”

護工遲疑，姚秀蘭說：“哎呀妹，你別不好意思，大家鄉里鄉親，搭把手多簡單呢。沒事的，你忙去吧。”

見她們堅持要喂，護工放下碗，說道：“那就謝謝你們了。我去看別人，你們有事叫我。”

姚秀蘭語氣略帶驕傲地說：“我女兒是醫生，她懂的。”

護工出去之後，丁惠寧用注射針筒吸了一點出來，滴在手背上，自己去嘗。嘗完之後皺著眉頭說：“這哪裡是營養餐？就是米糊加了一點鹽，沒有肉，也沒有菜。”

姚秀蘭無奈地說：“養老院就是這樣，不讓人餓死，護理過得去，不會很精細的。”

丁惠寧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