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惠寧提起一口氣，都是成年人，顧思常又一副高冷的人設，能讓他難以啟齒，想來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她的視線移向正前方，眨了眨眼睛，語氣淡然：“太為難就不要說，否則我們兩個人都難堪。”

她這麼一激，反而激起了顧思遠的逆反心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聲音清冷又堅定地說：“我喜歡你。”

丁惠寧保持剛才的動作不變，並沒有回應他。

顧思遠看著她，執著地要一個答案，如他的職業那般，為破一個案子可以幾天不眠不休。

風似乎靜止了，空氣中有稻草的清香，小河裡的流水嘩嘩流，不知名的昆蟲在角落裡鳴叫。

好一會兒，丁惠寧才轉頭看向他，嘴角有苦澀的笑：“你這個人真是特別自我，非得要讓我們都難堪。”

等待的這一段時間，顧思遠身體繃得筆直，後背的衣服被汗水浸溼。在她開口之後，他的腰腹微微鬆懈了些。他說：“情難自禁。”

“我們不太合適，不管是性格還是職業。”丁惠寧拒絕他。

顧思遠驕傲的性子不允許他說一些卑微的話，他點了點頭：“知道你的態度，我就死心了。”

丁惠寧扯起嘴角笑笑：“祝你早日覓得佳人。”

“我們回去吧，這兒蚊蟲太多了。”顧思遠說完，紳士地往旁邊退幾步。

丁惠寧朝吃飯的地方走去，他跟在身後。

潘芸和趙馳都吃飽了，這會兒坐在椅子上喝咖啡聊天。見他們一前一後坐下，面色皆不太好，似乎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她偏頭朝丁惠寧看過去：“外面的花好看嗎？”

丁惠寧搖了搖頭：“天黑，光線不夠，看不到花朵。”

潘芸抿嘴，又看向顧思遠，隨後點點頭：“我看也是，不然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臭。”

丁惠寧眉頭微皺，否認道：“哪有？你的話總是有些誇張的。”

“趙馳，你說呢？”潘芸要男朋友跟她同一條戰線。

顧思遠怕他們說些不好聽的話，出口解釋：“外頭蚊子太多，我們都被咬了幾個包。”

他朝趙馳使個眼色，後者會意，連忙說道：“這裡蚊子是多一些。吃飽了我們就回去吧，惠寧還得回家。”

潘芸覺得怪怪的，哪裡怪又說不上來。考慮到丁惠寧還得回家，她同意：“那就走吧。”

回去時換顧思遠開車，趙馳坐副駕，丁惠寧和潘芸坐在後排。潘芸和趙馳還在討論羊肉的味道，顧思遠和丁惠寧都沒有搭腔。

顧思遠把車子開到青峽鎮派出所，對趙馳說：“你們先下車吧，我再送丁醫生回長竹村。”

丁惠寧推辭：“不用送，我騎電動車回去，不然明天早上不方便過來。”

潘芸按住她：“一個人回去不安全，讓老顧送你回去，明天早上你讓你爸送你上班。”

“是啊，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趙馳附和。

丁惠寧沒有再反對，這樣顯得太刻意。趙馳和潘芸下去，關上車門，顧思遠發動車子。

潘芸看著車子的尾燈，對趙馳說：“這兩人肯定出了點問題。”

趙馳牽著她的手往宿舍樓走：“別管那麼多。”

車子在鄉間小路上疾速行駛，丁惠寧坐在後面，身子隨著車子行進的節奏左右搖晃，她忍不住說：“顧思遠，你別開這麼快。”

顧思遠聽她的話，踩了剎車，把車速降下來。他繃著臉，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地說：“對不起。”

丁惠寧沒接他的話。

車子開到長竹村路口停下，丁惠寧知道他情緒不好，安安靜靜地坐在後面。

大概過了一支菸的時間，顧思遠才開口說話，聲音有些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