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勢,良平也作出回應,入水檢查完成。
這一刻起兩人才真正可以下水。兩人拖著腳蹼站到船邊,也不知道是天氣又或者貨輪陰影的原因,面前的海水看起來黑乎乎的,大輔花了點時間才確認水面上沒有異物漂浮。
腳蹼伸出船邊,調節器熟練地叼在嘴裡,左手握住殘壓表,右手緊接著按住調節器和麵鏡。
大輔吸了一口氣向前一步跨出。
“噗通——”
冰冷的海水立刻從四面八方湧來,海水似乎化作了小蟲拼了命往潛水服的縫隙裡鑽,刺骨的寒冷從四肢向胸腔蔓延。
好冷!這是大輔的第一感受,接下來該幹嘛?給bcd打氣?呼吸?還是向潛伴示意?
大輔的腳開始拼了命踩水,但在旁人看來這幾乎就是溺水前的掙扎。
大輔嗆水了!意識到這點的良平立刻靠近死死捏住大輔的肩膀,幫助他找到了平衡。
自己果然還是緊張了,心裡不安的預感影響了自己的發揮,大輔重新握住調節器,隔著面鏡看到了良平前輩擔心的表情。
“她的心情……這次我看不透。”大輔浮出水面比出手勢,雖然確實是嗆水了,但已無大礙。
良平擔心地看著,剛剛大輔有失水準的表現讓他不得不反覆確認著大輔的情況:“身體沒問題吧,發生什麼了嗎?這次怎麼樣?”
他知道大輔口中的“她”就是大海,外人可能會覺得大輔的行為是某種怪癖,但良平深知這怪癖對水況的判斷有多精準。
“面鏡水沒排乾淨罷了,我沒事了。”大輔再次比出手勢,強調著自己情況正常,“但她被蓋住了,從來不會這樣,但我、我這次讀不出來。”
以往的經驗中即便是狂風暴雨大輔也會說“她生氣了”,而這次讀不出來的情況良平也是第一次見。
“回去嗎?我聽你的!”良平能做的只有信任潛伴的判斷,或許剛剛真的只是意外。
“我們繼續!”大輔搖頭咬回撥節器,作出了下潛的手勢,他想搞明白為什麼這次大海拒絕了他。
“如果有問題,我就在你一米以內。”良平作出回應同意下潛。
兩人確認著手腕上的電腦表,慢慢地埋入水中。
緩慢的下潛有助於耳壓平衡,這次大輔沒有在簡單的環節出問題,但良平還是不放心地跟在後面,兩人開始向著“朧村丸”的船尾潛去。
海水在面鏡的阻隔之下理應能夠讓兩人清晰地觀察到周圍有限的景物,然而今日的狀況卻截然不同。
海水呈現出一種異常渾濁的狀態,這種渾濁並非源於普通的海沙與塵土被攪動而起,反倒更像是海水本身的底色已然化為烏黑。
“難道‘朧村丸’運輸的是墨水不成?”大輔暗自思忖著。
他曾在沖繩地區親身參與過清理海底垃圾的相關活動,對於各類海洋汙染物也算是有所瞭解。但即便是以他的經驗來看,能夠將如此大面積的海水染成這般顏色的汙染物實屬罕見。
由於身處水下,本來可視範圍便十分有限,而此刻兩人更是僅僅只能依稀分辨出自己身體四周的情況。無奈之下,他們只得再次縮短彼此之間的安全距離,以免因視線受阻而迷失方向或發生意外。
值得慶幸的是,巨大的船身成為了兩人可靠的參照物。他們緊緊沿著船身緩緩下潛,伴隨著深度的不斷增加,海水愈發寒冷刺骨,無論是內心還是身體,壓力也隨之增大。
好在海水的清晰度竟漸漸有了些許改善。那先前猶如墨汁般漆黑一團的景象,逐漸演變成了一縷縷宛如細絲般的墨跡。
這些墨跡彷彿有著更為深遠的源頭,一道道呈條狀延伸的黑線在水流的作用下相互交織纏繞。此情此景,使得大輔心中的疑慮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