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司徒妖嬈的聲音很輕，輕到只有自己能夠聽得清楚。

黑雲遮月。

明月國邊境的絕情山處，紅衣男子站在山頂，猩紅的雙目如兇獸一般，看著遠方，也不知在想什麼。他手中持著寶劍，劍上染血。血珠落在地上凝成一灘。

男子的身後，跪著一個穿著官服的官員。

此時，他的頂戴被削去一半兒。頭髮散開，說不出的狼狽。

“張大人，和我說說吧，為何我不過失蹤了一段時間，這明月國便在傳，我已失蹤？”男子的聲音說不出喜怒。

那跪在地上之人聞言，瑟瑟發抖：“回，回太子殿下的話，是……是御林軍出動找到了一具屍體。”

“哦？”男子紅眸一轉，笑了，隨意的擦拭了一下長劍道：“那麼，你們這些邊關守衛人手一份我的畫像，又是什麼意思？是誰給你們的？齊王，還是越王？”

男子的語氣還是那樣隨意，跪在地上的人卻是抖如篩糠了。

“還是不說嗎？”男子挑眉，看著他，一副苦惱的樣子道：“這可就有些麻煩了啊。我雖答應過一個人，不再造成殺戮。但是……像是你們這種豬狗不如的，應該不算人吧？殺了你們，也不算是殺戮，你說對嗎？”話落，長劍已在張大人的脖頸。

男子的動作輕佻肆意，卻嚇的張大人面色如土，抖如篩糠，忙道：“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啊！臣只是奉命行事，臣什麼也不知道。”

“奉命行事？”男子紅眸一轉，笑了，這一笑如那忘川河岸的彼岸花，妖嬈且讓人迷亂。他看著那張大人道：“奉誰的命令？”

“是……是齊王殿下。”張大人咬牙說道。

“是嗎？翠月，把他處理掉。”說罷，男子將手中長劍丟開。而他的身邊，不知何時，一名黑衣女子走了出來，接住了長劍，手起劍落，將那張大人人頭斬落。

“主子，您的劍。”

“我答應過一個人，不再沾染血腥，這把劍你拿開吧。”男子淡淡的看著那把劍上的血漬，淡淡的說道。

翠月聞言，一怔：“主子……您可不要想不開。您的身份怎麼可能……”

“我知道，不可能不沾染血腥。但是……僅僅是現在，便讓本宮放肆一下吧。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到的事情了。至少，我希望再次見到她的時候，還能伸出手去摸她的臉。”男子的聲音沙啞。

“殿下之前受傷流落嵐臨，屬下曾幾次派人去求您歸來，可您卻遲遲不歸，一直到之前殿下主動要回來，這期間，可是發生了什麼？”女子看著男子，淡淡的問道。

“你在審問我？”男子冷冷的看向了翠月。

女子聞言，忙跪在了地上。白嫩的面上露出一絲苦澀：“屬下不敢，屬下只是……不想有什麼人能影響到殿下。”

“並無任何人影響本宮，本宮只是想要一樣東西。而這樣東西若不是成為明月國的皇帝，是拿不到的。為了這樣東西，本宮可以做任何事。”男子的語氣很淡，但是瞭解他的人，卻能夠聽得出他的決意。

能夠了解明月國太子的人不多，眼前的翠月便是其中之一。在聽到他說出這番話之後，翠月的心徹底的涼了。

殿下極少會為了誰而做什麼。甚至，他連他自己都不在意。那雙眼是老天給予的詛咒，是臣民的恥辱。

殿下看輕一切，甚至此次受傷之後，他根本不曾想過回國，只打算就那麼離開。那樣的殿下讓人心疼，但是……現在這個忽然想要爭奪皇位的殿下，讓人害怕。是什麼人，能讓他從一個與世無爭之人，變成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