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說的艱難，聲音帶著顫音和幽怨，卻還在努力壓制即將要爆發的怒氣。

可他不忍心對相垚發火，畢竟相垚剛成年，圍著相垚的人太多，相垚從未想過感情問題。

沈青竹閉了閉眼，無奈的撥出一口氣。

相垚的心也跟著痛，非常愧疚。

“對不起，沈青竹，我沒有想到你會對我產生這樣的感情。”

沈青竹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開始蔓延，相垚總是輕而易舉的能挑起他的情緒。

“我要的不是‘對不起’三個字。”

說著他煩悶的拿起一根菸點燃，吸了一口，背對著相垚，肩膀在顫抖，似乎這樣就可以掩藏他的痛苦。

“相垚，等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再跟我說這件事。”

相垚腦子很亂，結結巴巴的說：

“沈青竹，我……”

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該說什麼。

他真的是個直男，比電線杆還直的直男。

沈青竹想要的他給不了。

一聲嘆息，沈青竹狠狠吸一口煙，昏暗的煙火在空中亮起又變暗。

“相垚，我給你時間想清楚，若是你想清楚了我們再聊這件事。”

沈青竹用力吸手中的煙，扔下菸蒂踩滅。

天色矇矇亮，灰暗的天空中偶爾傳來幾聲鳥鳴。

“我現在出去買菜做給你吃，你再睡會。”

沈青竹拿起外套出門。

關上門後沈青竹好像脫力一樣倚在牆上，又點燃一根菸，低垂著眉眼，神情逐漸放鬆。

其實挑明挺好，要不然不知道相垚什麼時候才能思考感情問題。

他怕來不及。

剛才的夢太真實。

哪怕相垚說不喜歡他，他也不會勉強。

他不相信相垚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否則像他這樣脾氣暴躁的男人，溫柔的相垚根本不會靠近。

他會等，等到相垚想清楚的那天。

再者他有自己的小心思，相垚在他這裡待不了幾天就會回滄南。

滄南有林七夜。

見到相垚沒有死，林七夜的心情應該跟他一樣。

他只能先說出來，在相垚心中埋下一顆種子。

此刻他覺得自己有點卑鄙。

沈青竹深深的吸一口煙，煙火繚繞他清俊有些瘦削的臉。

吸了幾口匆忙下樓。

屋中相垚坐在床上，苦惱的抓頭髮。

“怎麼會這樣？沈青竹怎麼會喜歡我？”

實在是想不通。

相垚胡亂的抓著頭髮，鬱悶的皺著眉。

他喜歡沈青竹嗎？

當然是喜歡的。

可這種喜歡跟那種喜歡，不是一回事。

相垚活了兩世，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喜歡男人。

他好想問問三九，沈青竹是不是彎的？

相垚腦子亂成一鍋粥，癱倒在床上，睜著眼睛看天花板，睏意全無。

以後要如何跟沈青竹相處。

還是現在就離開。

相垚想到這裡隨即否定這個想法。

如果他不告而別，一定會徹底傷了沈青竹的心。

他不想讓沈青竹傷心。

可是他又給不了沈青竹想要的。

再待在一起，只會讓沈青竹越陷越深。

既然給不了別人想要的，就不要給別人希望。

他最不想傷害的就是沈青竹。

“唉。”

相垚嘆息一聲，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響起開門聲，相垚立刻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