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徐芷若後，方正來到奶奶病房，輕聲喊道：“徐叔。”

徐雲蒼不動聲色跟出來。

走廊上，徐雲蒼點上一支菸，也給方正一支，但方正拒絕了。

他用力抽著煙，似乎才能緩解心頭的悲痛。

那張臉龐憔悴得嚇人，白天看到時雖說有愁容，但至少還算正常。

可現在就白頭髮都多了一大把，精神頹廢，雙眼通紅，這件事中徐志若是最痛苦的那一個，但真正說承受壓力的人，肯定還是他。

徐芷若的壓力還有方正可以緩解，但他心中的苦悶又能找誰訴說？

中年男人是家裡頂樑柱，很多事都只能自己憋著，自行消化，還不能在家人面前表現出來讓他們擔憂。

兩人就在走廊散著步。

這時醫院基本都沒啥人了，很安靜，就偶爾有幾位查房的護士走過。

方正平靜地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給徐雲蒼聽。

徐雲蒼沒有太大意外，只是問方正是怎樣看待的。

怎麼看？當然是用眼睛看咯，難不成還走心啊？

說出他的想法。

“你說的沒錯，商人逐利，外貿一直都是一塊巨大肥肉，為了開拓這些市場，我徐家父子竭心竭力十多年這才有了今天輝煌。”

徐雲蒼道：“周家盯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以往，我們和曲家關係交好，周家也不敢太放肆，可隨著曲江河本性暴露，芷若開始疏遠他，我們兩家的關係其實在三年前就開始微妙的惡化了。”

“之所以還能維持，沒爆發出來，都因為兩邊老人還在。”

“現在他們走了，就算芷若嫁給曲江河，存在的問題也不會消失，他們同樣也還是會下手。”

方正深以為然點頭。

他混跡社會多年，什麼醜陋沒見過。

“周家有個千金，剛從海外留學回來，就比芷若大一歲，曲江河和她走挺近的。”

徐雲蒼忽然提到，“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兩家是要聯姻了，而我徐家就是他們聯姻的犧牲品。”

方正眉頭皺了皺。

“方正，我徐家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周家在常縣隻手遮天，再加上曲家，現在我們沒了任何翻身資本。”

徐雲蒼聲音很平靜，卻很絕望，“離開常縣，回禹城吧，別在這裡白白浪費時間了，去做你該做的事情，禹城還有更重要的人在等你。”

“不急。”

方正笑了笑，“凱德大廈不會真的輕易就放棄紅姐，紅姐也不可能為了一個“死去的我”真就與喬家死磕到底，我什麼時候回去都行。”

說到這，方正頓了下，輕聲道：“我對凱德大廈，對紅姐，那是工作，工作什麼時候去做都行，也永遠都做不完。變成什麼樣都不要緊，怎樣也都還能彌補，實在不行就換一份工作便是。”

“但芷若不同，我拿她當朋友，朋友的事肯定比工作更加重要。”

“怎麼說跟她也算是同生死過了，若就這樣一走了之，她怎麼辦？”

徐雲蒼欲言又止。

方正卻擺擺手，讓他別有心理壓力，“徐叔，如果昨天下午芷若沒有選擇我，我肯定已經一走了之回去禹城做我的事去了。”

“可既然她選擇了我，那我就不能辜負她的期望，所以這事我來處理，這才哪到哪，怎麼就山窮水盡了呢？”

徐雲蒼停下腳步，目光深邃地與方正對視。

方正面帶淡淡笑意，自信，隨和。

徐雲蒼眼圈竟然一紅，聲音莫名哽咽，拍著方正肩膀連說三聲好。

兩人恰巧也走到徐芷若所在病房外。

隔著病房窗戶能看清裡面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