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廷。
劉牧登上四馬車輿。
皇城城樓之上,劉宏目送著車輿遠去。
近兩個月的時間,他籌算大漢的未來,見了不少道人術士。
所有人都看不到大漢的璀璨,所觀所測都是戰火不休,神州陸沉的結局。
漢室宗親。
是他唯一能夠倚仗的勢力。
因此,他押寶劉姓,最重要的是陳王劉寵與劉牧。
“國祚渺茫啊。”
劉宏嘆了口氣,自嘲著走向北宮。
若他有一子可以扛鼎,何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為什麼?”
“我真的不懂嗎?”
車輿中,劉牧亦是嘆了口氣。
他不明白劉宏,不是前世和這一世價值觀的碰撞。
或許,他還沒有產生上位者的觀念,雖然利己,但還是和百姓站在一起,並非是如劉宏,三公九卿一般俯照天下。
不……!
這並不是我的錯。
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已經腐朽了。
劉牧深吸了口氣,閉著眼眸開始揣摩未來。
劉宏想要在洛陽大動干戈,他留下來已經成了拖累,所以平涼州之後,可能會被髮回陳國,但時事易變,誰也不敢保證。
正月十五,皇甫嵩出征涼州,公卿百僚皆送於平樂觀。
唯獨。
劉牧沒有出現。
這場本就會失敗的征伐戰,引不起他的興趣。
年關已過,對於司隸的事情,他自要加緊處理。
又兩日後。
司隸校尉府公文透過廷議。
免河東太守,擢北地王邑赴任河東治民。
令,由廷尉,司隸校尉府,兩府同緝十二縣令,徹查吏治,凡罪皆誅,並在洛陽城外設鳴冤鼓,遣派羽林,王卒尉同守。
廷議結束之際。
三公九卿呼吸,都能嗅到腥風血雨。
“什麼人啊。”
“你可是宗王之子,誰能比得過你們家欺負百姓。”
袁隗一時意氣風發,彷彿回到那年二八,負手看著遠去的車輿不屑一笑。
本以為汝南袁氏搖搖欲墜,需要新一代崛起扛鼎。
不曾想,他老矣還能為三公,只要皇甫嵩在涼州大捷,董卓借軍功洗去罪責,少說年之內,沒有人能撼動自己的太尉之位。
朝議結束的洪流,朝著宮門外湧去。
肉眼可見,袁隗就是領航的旌旗,所有人都緊隨其後消失在闊道上。
“咕嘟。”
嘉德殿前,劉宏抿了口茶,淡淡道:“好風采,太尉當賀。”
“比不得陛下。”
蹇碩在一旁恭敬道。
“呵。”
“朕?一宮內天子耳。”
劉宏嗤笑一聲,將手中青瓷茶碗放在蹇碩託著的木盤上。
大軍行進。
速度極為緩慢。
還未等皇甫嵩的主力行至長安。
洛陽南宮,雲臺,樂城門一片大火,將數個宮殿焚之一炬。
是夜。
司隸校尉府閣臺。
劉牧負手而立,眺望將天際映紅的大火。
荀攸臉色鉅變,悚然道:“宮內走水,好像還是南宮。”
“你說為何?”
劉牧想了想問道。
“天災啊。”
荀攸驚恐道:“世子,可要調兵入城救火?”
“不必。”
劉牧搖了搖頭,咋舌道:“如今我才想明白,為什麼南宮會失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