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之氣升騰。
魁頭呼吸燥熱,神情逐漸變得兇戾。
一個漢吏,竟然敢在十餘萬族人面前威脅他。
若是忍下來,還怎麼與騫曼爭奪可汗之位,還怎麼統御各部鮮卑,再復昔日榮光。
“鏗。”
驟然,魁頭縱馬上前,從腰間抽出彎刀向前猛揮。
“爾敢。”
“魁頭,你在尋死。”
關隘之上,張懿,呂布見到這一幕驚怒不已。
張楊抽刀指天,關隘軍卒挽弓搭箭,以滿月之姿備矢關外。
“呼哧。”
關外,刀刃破空。
雪白的鋒芒如閃電般劈下。
臨近荀攸面龐之際,又猛然止住。
從揮刀到停止,荀攸目不閃避,更是未曾後退半步,反而風輕雲淡的抬手,壓下距離眼眸不到一寸的刀鋒。
“你不怕死?”
魁頭瞪著眼問道。
扶羅韓,步度根,以及一眾鮮卑將駭然無比。
刀鋒撲面,荀攸竟然不曾後退,更可怕的是連神情都沒有變化。
“揮刀不算什麼。”
“不過,有些刀揮出來可就收不回去了。”
“驃騎有令,內外六夷敢稱兵杖者,必戮!所以你要以鮮卑可汗之名,對大漢宣戰嗎?”荀攸目光如淵,不卑不亢的問道。
“你真不怕死?”
魁頭再度揚刀怒喝。
一個漢使,直面刀鋒而神色不改。
他就不相信,這大漢境內還有不畏死的人。
“為何畏死。”
“某是驃騎之臣,身後是平城關,更是幷州戍邊軍。”
荀攸抽出腰間的定業刀插在地上,波瀾不驚道:“驃騎佩刃,名為定業,鮮卑若想互市,立刻退去兵鋒,重新遣派商賈來談,若想叩關宣戰,某代驃騎應下。”
“哈哈。”
“漢使好膽魄。”
魁頭用大笑掩蓋著心中的驚懼,收回彎刀朗笑道:“退是不可能退,我們來此也不是宣戰,幷州既要設下互市,自然不可能任由你們定價,等大漢驃騎親至再議。”
“大軍勿進。”
“躍過此刃,視為宣戰。”
荀攸目光掃過鮮卑大軍,轉身朝關門走去。
閻行看了眼魁頭與步度根等人的脖頸,相伴返回平城關。
“兄長。”
“欺人太甚了。”
扶羅韓眸子冷厲,驚怒道:“為何不殺了他。”
“你懂什麼。”
“我們是來殺人叩關的嗎?”
魁頭冷叱一聲,責令道:“通知族人就地紮營!”
“諾。”
扶羅韓狠狠剜了眼荀攸的背影。
他倒是想要叩關征戰,復檀石槐時期的雄風。
但如今鮮卑是大兄魁頭代為可汗,縱是各部分裂,都必須遵從可汗令。
“大漢之臣。”
“難道,皆如此嗎?”
步度根望著平城關,心中分外感慨。
此次雖不是叩關而來,但於大漢而言亦是宣戰。
因為,他們不允許大漢出現第二個霍去病,第二個衛青,第二個竇憲,與他們同樣想法的鮮卑部落首領還有很多,連匈奴都有一部參與其中。
挑選這個時間兵臨關外,本就是商議好的事情,只求劉牧埋骨此地。
“如何。”
“可無礙否?”
平城關內,張懿心驚膽顫的打量著荀攸。
這位可是驃騎之臣,幕府南閣祭酒,若是死在幷州關外,劉牧豈能輕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