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與母親說,他怕她傷心難受,所以只能將苦難憋進心裡,報喜不報憂。
就像現在,他也只是像孩童時期被人欺負受了委屈一樣,在母親的懷裡默默流著眼淚。
“娘,我們先進去,進去再說。”
錢益均默默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將地上的行李收起來,錢母連連答應,搶著幫忙提行李,母子二人一起回到院裡。
錢益均一邊往裡走一邊打量,錢母見他這副神情,好像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心裡生出疑問:
“仔啊,你沒是住嘞這點咩?恁子看起冇太熟恁啵。”
錢益均知道瞞不過母親,就實話實說:
“娘,我也是今天第一天搬過來,之前我不住在這裡,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那你以前住在哪凱咯?”
“我之前住在一位朋友家裡,不過最近他家裡有點事,不方便繼續住下去了。”
“哦,恁子啊。你餓了咩?飯菜都煮好咯,我克幫你拿過來,你先回房間休息啵。”
錢益均點點頭:
“讓娘您勞累了,您能過來我就放心了。娘,這裡是京都,你得學會說官話,不然這裡的人聽不懂你說的,以後出門不方便。”
“官話麼,我也會幾句滴,就是說得不好。”
錢母不好意思地學著說了幾句,的確帶著濃厚的嶺西口音。
錢益均鼓勵道:“沒關係的,娘,你以後多出去和這裡的人說說話,很快就能說好了,別擔心。”
“嗯,我記著咯,仔,你先回房間,我克……我去拿飯過來。”
錢母將包裹放下,拍拍手走出房間。
錢益均趁著母親去拿飯菜,就將包裹開啟,將裡面的書一一放置到書案上,然後再去把衣物拿出來,準備放在櫃子裡。
結果他剛把衣服拿起來,就有一個信封掉了下來。
“這是何物?”
他趕緊蹲下身撿起來,信封上面沒有寫名字。
他翻來翻去看了好幾次,才慢慢開啟信封。
只見裡面整整齊齊躺著一沓銀票——全部都是嶄新的。
他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銀票,都是十兩一張的,一共有十張。
整整一百兩的銀票,在他的老家,可以夠一家人一輩子的吃穿用度。
可在上京,這些銀票只能算作是一座大宅院一年的租金,或者買下一個偏僻狹小的小院子。
“誰會放銀票進來?”
錢益拿著這些銀票,不解地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從早上到下午散職,動過他包裹的只有一個人——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