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將阿嵐的手腕幾乎要碾進土地裡,阿嵐痛苦的嗚咽著,抽著氣抬頭去瞥白思冉,眼中的錯愕顯而易見——他並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暴露自己並不是阿嵐的。
白思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表情冰冷而無情。
她好心解釋道:“玉米可不是我愛吃的東西,你是研究戰鬥型改造人的,它們無法擁有情感和思想,又用什麼來判定“喜歡吃”和“不喜歡吃”呢?”
“……呵。”
披著阿嵐身體的白思遊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嗤笑,阿嵐的短髮凌亂的散在臉前,遮住了他瘋狂的表情,但他透過黑髮的縫隙,目光牢牢盯著白思冉的臉,帶著某種瘋狂的神情。
“你逃出去後,果然過的比在京市好。”
“那可不。”
白思冉見他還能笑出聲來,心生不爽,在白思遊即將說話的那瞬間,踩著手腕的那隻腳踹上他的下巴,猝不及防的使得他牙齒磕碰上柔軟的口腔,帶來一陣鈍痛,嘴角也溢位鮮血來。
“你……!”他咬牙切齒的吼道:“我是你的哥哥!要不是我!你以為你能逃出去嗎!?”
白思冉蹲下身,抬手抓起阿嵐的短髮,強迫白思遊抬起頭來,她的眼睛和小時候一般清澈明亮,也和小時候一般冷漠而無情。
她靜靜地注視著白思遊的眼睛,心中也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泛起波瀾。
“你不會還在指望著我感謝你吧?”
白思遊似乎有些害怕對視上白思冉的眼睛,他別過頭,吐出口中的鮮血,舌尖抵了抵口腔,他嗤笑一聲:“我沒指望你感謝我。”
“那就別在我面前提到“哥哥”兩個字,真噁心。”
白思冉鬆開手起身,當著他的面拿出一瓶水將手洗乾淨,淅淅瀝瀝的水流順著她的指縫間流下,沒入土地中,很快就被熱浪而蒸發。
雖然面上不顯,但那動作是實打實的嫌棄,沒直接殺了他,完全是因為他現在佔用著阿嵐的身體。
白思冉確信自己一開始見到的阿嵐是真正的阿嵐,白思遊的控制應該是在玉米地前她找阿嵐說話那時間段發生的,當時的阿嵐扭了兩下頭,才機械性的回答,之後她的每一句話回答的都很慢,還非常具有人類意識,明顯不是戰鬥型改造人。
“你就不好奇當初你為什麼能離開嗎?”白思遊已經默默的爬到了一邊,他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抓住一節粗壯的玉米杆坐起身來,半靠在玉米杆上。
他的左腿和右手全被白思冉給廢了,剛才那兩腳腳腳致命,給他踹的骨頭都碎了,即便是阿嵐的身體,恢復也需要一兩個小時,他只能坐在旁邊等待。
“不好奇。”
白思冉並不在意白思遊在其中擔當著什麼角色,就算白駿升是因為“白思遊站起來了”的原因而縱容她離開,她也並不認為這是白思遊在幫助他,即便沒有白思遊這件事情,她也能逃離白駿升。
這件事情只是她逃離的加速劑。
白思遊沉默一瞬,忽而想到什麼,扯了扯嘴角,笑了起來。
他的語氣還真就帶著點令人噁心的懷念味道:“這好像是我們小時候見面之後的第二次見面吧?每一次見面都這麼劍拔弩張,你可是我擁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我們之間也必要鬧的跟仇人一樣吧?”
“……”
白思冉真覺得他有夠噁心的。
不讓他提哥哥,就提妹妹來噁心自己。
這人指定有什麼毛病,和白駿升一樣,生來就惹人厭惡。
她緊抿著唇,微風已經來到了白思遊的脖頸之間。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
風刃順著脖頸上那清晰的指痕往裡壓,這一次,白思冉不打算手下留情。
白思遊顯然發現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