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突然瞥見一個身影匆匆忙忙地跑開了,那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但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出於好奇,黑子下意識地喊了一句:“妞妞。”這一嗓子猶如平靜湖面上投入的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漣漪,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黑子的視線望了過去。
“哇塞,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會是個男人啊!”有人驚訝得合不攏嘴。
“就是啊,誰能想到這麼英俊帥氣的人竟然有如此女性化的名字!”另一個人也忍不住感嘆道。
就在這時,站在黑子身旁的那個人猛地揚起手,狠狠地扇了黑子一巴掌,並嗔怪道:“好啊你,有我在身邊了,居然還惦記著別的人!”
黑子被打得一愣神,隨即連忙賠笑道:“哎呀呀,不好意思,我說錯話啦!”
而那個被叫做妞妞的人,其實原名叫作牛牛。只因他名字裡的牛字發音與妞字相近,久而久之便被大家誤傳成了妞妞。
此刻的牛牛滿臉通紅,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如果他真有遁地之術,恐怕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見牛牛用手捂住臉,拔腿就跑,彷彿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他似的。
“真是可惡的黑叔,明明跟他強調過不要在公共場合叫我的本名,這下可好……”牛牛邊跑邊暗自懊惱。
黑子此時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犯了個大錯誤,不僅喊錯了名字,還讓侄子丟盡了臉面。看著牛牛落荒而逃的背影,黑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唉,算了吧,還是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了。”
黑子的那些侄子們眼睜睜地瞧著黑子再次拿起手上那封信,準備開口朗讀起來的時候,他們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絕望感,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暗無光。
其中一人實在無法忍受這種尷尬的氛圍,內心暗自叫苦不迭:“天哪!我現在到底能不能溜走啊!如果再不趕緊離開這裡,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要社會性死亡啦!以後哪裡還有臉面繼續留在這裡工作呢……”
就在這時,一個性格內向、有些社交恐懼的傢伙終於鼓足勇氣站了出來,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個……我小名叫毛毛,就是前幾天您剛剛見過面的那個。黑叔啊,求求您高抬貴手,千萬別唸我的信了好不好呀!要是您再這麼念下去,估計到了明年,我就得重新去找份新工作咯!而且這年頭想找個好點的活兒可不容易吶,所以我才想問一問,您那邊是不是正好缺人手呢?”
黑子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一絲歉意,連忙回答說:“哎呀呀,原來是毛毛啊!不好意思哦,我剛才走得匆忙,可能不小心把你的信件給弄丟啦。真是對不住哈!等會兒我再仔細找找看,看看有沒有你的那份。”
話音剛落,突然間,只聽得鎮上傳來了一陣響亮的廣播聲:“毛毛,你的信掉啦,請速速前來領取喲!”
毛毛一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呆立當場,簡直生不如死——這下可好,自己算是徹底社會性死亡了!不過還好,他轉念一想,父親向來都是個心思縝密之人,應該會將信封包裹得嚴嚴實實才對,想到此處,毛毛那顆懸著的心總算稍稍安定下來一些。
黑子心裡暗自思忖著,不禁感到一絲愧疚湧上心頭。
當時情況緊急萬分,自己只顧著匆忙逃離現場,甚至都沒來得及等毛毛他爸完成書寫,便迫不及待地將其搶奪到手。此刻回想起來,實在有些難為情,於是不自覺地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懊悔之意。
“毛毛啊,真是對不住啦!”黑子滿懷歉意地喊道。
然而,毛毛卻沒有絲毫回應,只見他緊緊抱住頭部,如受驚的兔子一般撒腿狂奔而去,同時嘴裡還不停地叫嚷著:“老黑頭啊,你的心腸果真跟煤炭一樣烏黑!”
此時,正在屋內的毛毛他爸聽鎮上的廣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