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樵夫的背影,總覺得似曾相識,崔平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陳永年催他快走,清妃酒館的地基已經打造得差不多了,兼具保暖和納涼的地暖結構,需要崔平去現場確認。
“那樵夫經常來城裡賣柴火嗎?媚姨做豆腐,夠辛苦的。”
崔平喃喃自語,他的注意力還在崔振家的夯土小院上。
陳永年搖頭,說賣柴火的樵夫多了去,這種應該是散戶,不是經常出來賣的。
問起媚娘時,他又說道:“確實辛苦,我們家翠花經常過去幫忙。不容易啊,一個人帶孩子。前些年,振哥兒在外行商,難得回來幾趟。他們家侗兒成天和婉瑩膩歪在一處,其他就不知道了。”
“那振哥,以前做什麼生意?”
兩個人邊走邊聊,正好看見崔振挑著豆腐擔子,從前面過來。
一問之下,又是去紅袖招送貨回來的。
紅袖招的女人們特別喜歡吃崔振家的豆腐,夜間送一挑子已經不夠,白天也要送。
三人寒暄幾句,辭別崔振,二人來到清妃酒館。
酒館地基已經初具雛形,按照崔平修改過的圖紙,規劃得有模有樣。
因為沒有合適的防水材料,牆壁採用四層隔空,可以避水,類似於北方火炕的結構,冬天燒木炭取暖,夏天放冰塊降溫。
郭工頭的手藝確實不錯,為人地道,所有細節必須經過多次認證。
這一點,和現代工程隊的工作態度不可同日而語。
“大概還有多久能造好啊。”望著即將成型的清妃酒館,崔平難免躊躇滿志,真想立**好,儘快投入運營。
郭工頭擼著鬍子,細細盤算後,伸出兩根手指:“兩個月,最快也要兩個月。”
如此,只能等了。
見崔平心急,郭工頭指著邊上的大棚說:“酒館尚未豎起來,生意就這麼好,老陳功不可沒啊。”
“是啊,這傢伙人聰明,腦子活,一點就透,真擔心酒館造好了,忙不過來。”
“忙不過來找我呀,六少爺是個大忙人,我們翁隆盛的閒人多著呢。”
二人正說著話,一輛雅緻的黑漆馬車緩緩停下。
有個三十出頭的風韻女子從車窗裡探出頭,衝著崔平盈盈笑道。
原來是翁隆盛的女掌櫃翁可卿,臊得崔平無地自容。
前些日子親口答應過人家,三天過後去翁隆盛品茶賞風,現在六七天過去了,愣是沒有過去拜訪。
說話不算數,該罰。
崔平往後腦勺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從懷裡摸出個白蒲草編成的小匣子,兩隻手捧著,恭恭敬敬遞給翁可卿。
“翁掌櫃客氣了,對不住,對不住,崔平爽約,該當受罰。這是我新研製出來的碧螺春,懇請翁掌櫃笑納。”
碧螺春?
聽到這個名字,翁可卿柳眉微蹙。
見她遲疑,崔平解釋說:“純屬班門弄斧,卻是最新鮮的,採茶製茶,昨天下午一氣呵成。”
“這是茶麼?”望著崔平手裡的小草匣,翁可卿覺得不可思議。
採茶製茶,在同一天就能完成,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們家祖祖輩輩製茶為生,已經七代人,將近兩百五十年曆史,從未聽說過,採茶製茶可以在同一天完成。
這也難怪,那時候的製茶工藝和現代不一樣,都是先將茶葉製成茶餅,再用米膏混合,加鹽煮沸後飲用?。
“就是茶,翁掌櫃不妨一觀。”說到這裡,崔平開啟草匣,將茶葉送到翁可卿面前。
淡淡清香,沁人心脾,翁可卿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夕陽西下,女人閉目的樣子十分好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