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
猴崽子跳到巨猴身上,扒著它的耳朵吱吱亂叫。
“呼”
巨猴吐出一口濁氣,衝著諸離躬身施禮,轉過身,狠狠瞪住崔振和崔平。
“諸離,喂,我是崔平。”
眼見著巨猴又要動手,崔平急得大叫起來。
他和崔振已經退入死衚衕,過道狹窄,無路可退,如果被這個刀槍不入的東西堵在裡面,怕是凶多吉少。
手裡的兩根火把即將燃盡,撐不了多長時間,必須在火把燃盡前離開這裡。
“行啊,小子,不賣豆腐,改行耍刀了。”
很顯然,諸離把崔振當成了崔福,那天夜裡崔福溜到諸離府上,跟她對過七八十刀。
崔振哈哈大笑,陡然換了副沙啞的老痰嗓:“晉王使者,不同凡響,崔振這廂有禮。”
這聲音,這語調,跟那天夜裡聽到的一模一樣。
崔平正遲疑間,耳邊響起一道細若遊絲的聲音:“敵我未分,不要洩露我的身份。”
崔平秒懂,往崔振身後錯開半步。
諸離冷笑,緩緩舉起長刀,示意巨猴退後。
她緩步上前,指著崔振和崔平說:“到底是崔長寧的兒子,暗鏢埋得這麼深。幾天不見,日漸精進,既然在這裡碰到了,那就再接姑奶奶幾刀。”
說罷,不等崔振回答,手中長刀兜頭便剁。
“來得好,六少爺,且退後。”崔振倒提長刀,蹂身而上。
“乒乒乓乓”一通響,半分鐘不到,兩個人迅速對了百十刀,誰也沒有佔到誰的便宜。
諸離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自打出道以來,從未遇見過如此對手。
崔家鋪主到底想幹什麼?一個商人而已,手底下竟有如此高人。
女人好勝,正準備加快攻擊,崔振突然虛砍一刀,跳出圈外。
“姑娘厲害,崔振甘拜下風。”
諸離一愣,完全沒想到,崔振竟然會承認不敵,單就這一點,胸襟就很恐怖。
她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崔長寧網羅這麼多高手,絕不是為了看家護院。
想到這裡,她也收回長刀,衝著崔振拱了拱手:“破風刀傳人,果然名不虛傳,諸離佩服。”
閃身讓開一條通道,諸離並沒有說出在山洞裡見過鎮北王世子屍首的事。
豈料猴崽子趴在巨猴耳邊叫了幾聲,巨猴忽然攔住眾人去路。
崔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麼狹窄的空間裡,如果這傢伙貿然下死手,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誰知巨猴衝著諸離拱手作揖,根本要出手的樣子,反而像是有求於她,指著前面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崔振說:“像是前面藏著什麼東西,諸離姑娘,何不移駕一觀?”
見他這麼說,諸離無法推辭,只能點了點頭,佯裝她也不知道巨猴要表達什麼,跟著兩隻猴子,往藏有透明棺槨的洞室走去。
那隻小猴崽好像害怕崔平打它,一直縮在巨猴的肩膀上,偷偷看上幾眼。
進了洞室,巨猴在石壁上摸了一把,洞裡的光線陡然亮了起來,透明棺槨仍在原地。
看清棺槨裡的男人,崔平大驚,悄悄扯了崔振一把,沒有說話。
崔振明白崔平的意思,棺槨裡的男人,跟崔家大少爺長得一模一樣。
早在崔平提醒他之前,便猜出了男人的身份,不由得心中狂喜,鼻頭泛酸,差點控制不住情緒。
整整二十年,兩代人,崔府三千暗衛的足跡踏遍五湖四海,就是為了尋找鎮北王世子的屍體。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就藏在眼皮子底下,保留得如此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