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進?那個懷雲縣的縣尉嗎?”
“除了他還能有誰?姓周的,我跟你勢不兩立!”
死過一次,老頭醒悟了,知道自己的死,對仇人沒有絲毫影響,與其自盡,不如跟他拼了。
長喜抄起地上的條凳,推開趙元化,衝了出去。
“回來!”崔平一個箭步,攔住門口,將他甩到門板上:“到底怎麼回事?你跟他什麼怨什麼仇?”
“狗孃養的周進,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長喜情緒激動,一時半會冷靜不下來,顛來倒去只會說這幾句話,足足吼了半柱香時間,抱住崔平嚎啕大哭。
原來他今年五十三了,好不容易娶了個年輕漂亮的美嬌妻。
昨晚從軍器監回來,聽見屋裡“哦哦啊啊”,女人的衣服撒了一地。
床上四條腿,周進摟著他的小嬌妻,正在做那種不可描述的事。
哪個男人受得住這個?
長喜狂怒,撲上去拼命,反而被周進暴揍一頓,譏笑他銀槍蠟燭頭,中看不中用。
小嬌妻也跟著羞辱他,連夜回了孃家。
“這種女人不要也罷,至於要死要活嗎?”
崔平隨口說了一句,又將長喜的怒火勾出來。
他揪住崔平吼道:“你沒成家,你懂個屁,讓你老婆跟人跑了呢。”
什麼話?簡直不可理喻。
惹得崔平火起,劈手揪住他的衣領,戳住長喜的鼻樑骨罵道。
“沒出息的老東西,就你這副慫樣,配做男人嗎?能不能有點英雄氣?重新找個賢良人家的女子,比她好一百倍。”
以為長喜要發火,未曾想聽了崔平的話,老傢伙捂著臉哭得更兇了。
從趙元化手裡搶過酒罈子,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躺在地上,把心裡的苦水統統倒了出來。
他小時候受過傷,導致男人特徵不明顯,接連娶了三房媳婦兒,都因為那方面不行,跑掉了。
“你說你,為了這點小事,急成這樣。找個郎中看看不就行了嗎?我有個朋友,醫術高超,說不定能治好你的病。”
“真的假的?”長喜一骨碌爬起來,死死抓住崔平的肩膀。
見崔平不理他,他突然裂開大嘴,衝著二人指了好幾下,哈哈大笑起來。
“別以為……老子,傻,嘿嘿,你們倆天……天請我喝酒,有……有目的。”
“什麼目的?”
崔平警覺起來,朝趙元化使了個眼色,趙元化迅速走到門口,往大街上看了幾眼。
孤零零的夯土小院,五十步之內沒有人家。
“呵呵呵,嗝兒,我要是說……呵呵,說出來,你們可不……不許抓我。”
長喜的面色開始嚴肅起來,這傢伙,舌頭打顫,眼眶裡都是淚。
崔平擺手:“不抓,肯定不抓,還要幫你治病。”
聞聽此言,長喜踉踉蹌蹌站起來,腦袋突嚕嚕抖了幾下,猛地撩開袍子,開始胡亂撒尿。
眼角餘光瞥了一下,發現他那傢伙確實太小了,不成規模,像顆自攻螺絲,難怪媳婦兒不願意跟他過日子。
長喜一邊尿,一邊說:“蘇木山,黃泥溝,都在那屯著呢。嘿嘿,本來不想說,誰讓那山打我板子的?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蘇木山黃泥溝?那山打板子?
崔平和趙元化迅速對視,意識到,長喜這番話裡藏著大秘密。
於是崔平順著他的話往下問:“屯著什麼東西啊?那山為嘛打你板子?”
“馬勒戈壁,你們知道嗎?”長喜猛回頭,淅淅瀝瀝的尿汁差點濺到趙元化的袍子上,他往四周飛快地掃了一眼,摁住趙元化的肩膀,神神秘秘地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