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我必須要趕緊離開。

哪怕不認識路，哪怕身處不同國家。

行動起來，總比在這裡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錯誤強。

想到這兒，我緩緩轉頭看向身後的切利，嘴角帶上一抹淡然的微笑，“我冒昧問一下，臺上的藏品你都要收起來麼？”

“嗯？”切利彎下腰，頭部緩緩向我靠近，掃過火紅之眼的眼神略帶迷離，隨即又迅速收斂，重新落回我身上。

我側身指著木製置物架，動作間不著痕跡地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其實沒必要都收起來的，我只要火紅之眼，別的我不感興趣。”

切利聞言微挑眉梢，眼睛彎成一抹好看的弧度，“哦，不是的，收起來這些，是因為馬上要有新的藏品過來了。”

他的語調輕揚，隱隱還帶著幾分難以自抑地期待。

我心中一緊，直覺告訴我，這個所謂的“新藏品”，很可能——就是我。

“買這些，應該很貴吧。”我再次錯開一步，裝作不在意地輕點著離自己最近的一罐火紅之眼。

裡面的眼珠猩紅得異常，彷彿有生命般隨著我的觸碰微微顫動。

“我記得火紅之眼市場價隨隨便便破億，最高的一次，好像是29億來著。”

“哦？”切利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意外，“莉莉婭也對人體收藏感興趣嗎？”

“沒，”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絕，“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誰喜歡收藏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看著噁心死了。

“那莉莉婭這麼瞭解，莫非莉莉婭是……窟盧塔族？”切利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玩味，聽上去像是在試探什麼。

同族？我愣了一下，是因為我的眼睛也很紅而誤會了麼？

“你誤會了，”我偏頭看向他，抬眼瞬間卻被驚得差點叫出聲。

此時的切利離我很近，幾乎是貼著我的鼻尖，黑沉沉的眼裡帶著宛若烏雲壓頂般的慾望。

不能退！要進！

我頂著他的視線，瘋狂壓抑著想要退縮的心，指尖忍不住輕敲著裝著火紅之眼的玻璃瓶，發出“叮叮叮”清脆地擊打聲。

“不，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並不是窟盧塔族的人。”我儘量保持冷靜，語速平穩。

“需要它們，僅僅是因為我有一樁很重要的交易需要而已，”我摩挲著指尖，努力控制自己情緒。

“至於這個為什麼變色，恕我不能直說，這是……秘密。”

念能力這東西本就是保命的東西，只有死人才會守護秘密，活人知道越多，危險程度只會越高，尤其是危險的人知道。

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哦，這樣啊，原來如此！話說，莉莉婭小姐。”

切利輕挑起我一縷結了痂的頭髮，鼻尖輕嗅，“我也冒昧問一句，你是有塗抹什麼香水麼？你，身上好香啊……”

“像是裹挾著濃烈的情慾……”

看著他這幅難以自抑的表情，我的心底驀然警鈴大作。

濃烈情慾都聞得出，這怕不是狗鼻子吧。

先前我或許是懷疑，現在我便是非常確定，這傢伙，真把我當藏品了。

頂上空的玻璃瓶，恐怕是為我準備的。

危險！危險！危險！

“啊！切利，”看著他愈發不受控制的模樣，我提高音量，瞬間打斷他的臆想，“你看我，一身一直溼漉漉哪裡像是噴了香水的樣子，你聞錯了吧。”

“對了，我可以借你沐浴的地方一用麼？我想沐個浴。”

我捧著自己平時最是珍重的頭髮，滿臉心疼，“好好的頭髮都快結成痂了，手感也變得粗糙，一點也不柔順。”

切利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