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蘇在京師有年,跟雙龍會多有交通,卻從來無緣踏入此地。
是非之地,不來才好。
奈何如今有求於人,不得不強出頭了。
他們入了大門,卻有一道長長的走廊,兩邊遍佈雙龍會眾,人人手持金背砍山刀!
“上刀山!”一人大喝道!
上百把大刀齊聲舉起!
雙刀交叉,架在眾人頭頂!
眾人不慌不忙,繼續昂首經過!
“下火海!”又一人大喝道!
原來前方地上一字排開九個火盆,裡面的木炭熊熊燃燒,眾人抬腳,一一跨過!
“滾釘板!”又一人大喝道!
一道丈把長的釘板橫立在眾人面前,滿布鋒利的鐵釘,釘子尖個個尖銳鋒利,仔細觀看,竟是有人故意打磨,方才鋒利如此!
按江湖規矩,上刀山,下火海,滾釘板,是所謂拜山門的“過三關”,形式大於內容,主要是為了顯示主人的威武罷了。
滾釘板所用的釘子,都是所謂粗釘,釘身粗大,沒有釘尖,且都是舊釘子,傷不了人的。
來訪客人只要派一個身有些功夫的,在上面滾上一滾,便是顯示了對主人的尊敬,表示畏懼對方的武力便可。
卻不想今日雙龍會前面兩關還算客氣,第三關卻暗下狠手,居然真的弄了一板真正的釘子來!
他們竟還嫌不夠鋒利,竟然對每一根釘子尖都刻意打磨,真是缺德帶冒煙!
劉洪達大怒,剛要發作,宋知白忽然笑道:“師父,徒兒身上有些癢癢,想上去止止癢,師父準嗎?”
孔蘇微微一笑:“身上癢了便要止癢,何須問我!只不過我看這釘子還不夠勁,能不能給你止癢還難說呢!”
龍三在一邊冷笑:“孔蘇你放心,你們只管上去試試,這釘板不僅能止癢,有時候還能止喘氣呢。”
“那就得罪了!”宋知白慢慢走到釘板邊上,突然深吸一口氣,便直接躺在那上面,慢慢翻滾起來!
雙龍會上下一心要看孔蘇等人的笑話,沒想到孔蘇根本不屑出手,他這個不知從哪裡撿來的徒弟倒自告奮勇,直接上了釘板!
眾人的目光便隨著宋知白的身子移動,他的身體看上去是那樣瘦弱,卻在鋒利的釘子上翻滾自如,鋒利無比的釘子,此時就連他的衣衫都未曾刺破,更不用說,像雙龍會眾人期望那樣,被刺得體無完膚,鮮血淋漓了。
好強的內力!
龍一不禁悚然動容,對身邊的龍二悄聲說:“這小子年紀輕輕,從哪裡學來的護身罡氣?”
龍二說道:“我們的線人說,這小子是河南人,從十三歲開始四處學藝,武功已經相當不錯。”
龍一冷笑,悄聲罵道:“怪不得孔蘇會收他做徒弟,混帳土狗,都是一路貨色!”
二人說話之間,宋知白已經滾到了釘板盡頭,瀟灑的一跳,起身說:“師父,身上癢癢果然好多了,不過這釘板實在差勁,還不盡興!”
孔蘇笑了笑,“算了,人家條件有限,咱們別那麼講究。這也不是自己家,將就些算了!”
這簡直是指鼻子罵人了!
雙龍會眾人勃然變色,一個魁梧大漢冷笑出列,朗聲說道:“朝陽東昇照天門,一輪殘月猶不沉!”
這是典型的江湖切口,竟是斥責孔蘇等人不懂規矩,前來鬧事了。
阿利忽然出列,說道:“北斗不與月爭輝,皓月自有彩雲追!”
孔蘇眾人轟然叫好,阿利的切口說得很明白,眾人此行不是來江湖爭鬥的,而是要做生意,與雙龍會井水河水兩不相犯。
孔蘇此時心中感興趣的卻不是阿利,而是阿利的那個姐姐,他實在太想見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