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哭是好事兒。
說明她的魂兒回來了。
我把她連拖帶抱的哄到車裡,由著她使勁兒哭。
平常這人在傷心的時候,別人可能總是苦口婆心的勸,哎呀別哭了,要堅強之類的屁話。
其實這是完完全全的誤導。
這人傷心要哭,你就讓她哭,使勁兒哭,哭的越厲害越好。
這股子憋屈勁兒,你必須得讓她哭出來才行。
人在傷心至極的時候,哭,就是解藥,釋放的眼淚,那都是毒素,這股子毒素不排出來,是要憋壞人的。
要是真憋著悶著不哭,也不知聲,那可能往往要更壞事兒。
蔣秋蘭捂著我足足哭了小半個鐘頭,把我的衣服都弄溼了一大片。
總算是把大哭變成了哽咽……
看樣子毒素應該是釋放的差不多了。
蔣秋蘭哭的差不多了,眼腫的通紅通紅。
這會兒聲小了,她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然後二話不說,上來就扒我的衣服。
沃尼瑪……
看來這娘們的情緒還是沒有恢復到穩定狀態。
這毒素可能釋放的差不多了,但是這強烈至極的挫敗情緒,還是沒有穩定下來。
她需要一些劇烈的運動來緩和她強烈波動的不穩定情緒。
我這人這方面沒啥底限,於是趕緊把車開到地頭偏僻點的地方,把大燈關了,把主駕和副駕的靠背都放平了當床,配合著她進入了狀態……
半個小時之後,蔣秋蘭如同一條大號的白鰱鱅一般放著挺,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高林謝謝你啊……”
我努力把身邊混淆的衣服挑出來丟到她身上:“趕緊穿上,這車能凍死人。”
蔣秋蘭手腳麻利的把衣裳穿完,然後跟個八爪魚一樣把我扣住:“高林謝謝你啊,你今兒要是不來,我這會兒肯定都已經沉底兒了,明兒就得在桃南城大橋那邊漂上來……”
我穿好衣服,遞給她一根菸:“行啦,說兩遍了,說說吧,啥感想?”
蔣秋蘭把一口煙完全的吸到肺子裡,再噴出來:“我還想啥?我把房子都抵了,這眼瞅著過年了,王二也快回來了。
“等他回來,知道我把家都輸了,揍不揍我不知道,但是婚肯定是得離了,唉,好好的一個家,這下完犢子了……
“這些年自打結婚之後,都是王二養著我,我除了生個孩子,別的啥活都沒幹過,這往後,我都不知道咋活……
“他把我慣壞了……”
我嗤笑了一下:“能有這覺悟,還行!”
蔣秋蘭又抽了一口煙:“林子你說,這接下來,我該咋整啊,我真是……沒招了,除了想死,我一點招都沒有了……”
我點頭:“死嘛,倒是能一了百了,啥心都不用操了,挺省事兒的!”
蔣秋蘭聞言眼睛一瞪,照著我的腰使勁兒掐了一把……
這娘們這回是使了真勁了,掐的我嗷嗷大叫……
蔣秋蘭瞪著眼睛惡狠狠的道:“我特麼臨死臨死還讓你禍禍了一頓,你還特麼跟我說風涼話……”
我趕緊把她的手拿下來:“哎我的祖宗,你特麼真掐啊,你瞅瞅,都掐紫了,哎嘛,淤血了……”
蔣秋蘭使勁兒瞥了我一眼:“咋不掐死你呢?”
我放下衣服,深吸了一口氣道:“說正事兒了啊,你要是還想消停的活著,這牌呀,你是一把都不能摸了……”
“我哪還有錢啦?”
蔣秋蘭頂嘴道。
“這不是錢的問題,是你態度的問題!”
我頂回去道。
蔣秋蘭聞言連連點頭:“那你說,我現在該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