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易允看到這張照片的第一眼,腦子裡就浮現出藍嘉的影子。旁人或許看到後不會第一時間產生聯想,但他不會看錯。
所以那天?深夜回到臥室,他掰著藍嘉的臉仔細看了會。
姜瑤和藍嘉的眉眼有四分相似。
他果然沒有看錯。
何揚緊跟著想到這一層,心中驚駭:“那夫人她——”
到底是誰的孩子呢?
藍堂海?還是坎叔?
易允輕笑?:“以現在的目光來看,三從四德聽著就是糟粕,但裡面有一句我挺喜歡。”
——出嫁從夫。不管藍嘉什麼身份,她現在只有最重要的一個身份,那就是他易允的太太。退一萬步來講,真?是坎叔的女兒又能怎麼樣?他依舊會不擇手段搶過來。有些?人年輕的時候風光,不代表老了也?一樣,任何敢擋他路的人都?得死。
“至於藍堂海,他可是愛女如命的人,起初為了藍嘉的事?,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東珠政府的官兒都?快被他翻了遍。和撒其拓合作的事?再重要,能重過他的寶貝女兒?”
何揚:“允哥是指,他以此為幌子去東南亞是另有所圖?”
易允回頭看了眼緊閉的臥室門,那裡面住著他的新婚妻子,剛剛哭得那麼厲害,也?不知道?現在睡沒睡?男人吸完最後一口煙,沉聲:“你?覺得這場婚禮,真?正在乎的人是誰?”
何揚當然知道?,但他不敢說。
藍嘉一看就不想嫁給允哥,藍家的人也?痛恨這場婚事?,但沒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
易允收回視線,掐滅菸蒂,淡漠的聲音彌散在菸絲摻雜的空氣中:“坎叔的生日越來越近,再過段時間還得提前過去。藍堂海真?正的目的是想借刀殺人,只有我死了,他的女兒才?會平安無事?。”
藍嘉在易允離開後緩了十分鐘,拉上滑到肩下的衣領,手背抹乾眼淚,又覺得渾身都?是男人的氣息,令她不得不想起剛才?發生的種?種?,她胃裡發酸,想吐,趕緊跑到浴室,三下五除二?脫光,站在淋雨下任由?嘩啦啦的溫水肆意將她沖刷,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消除那些?肌膚相貼的摩挲和熾熱,然而這樣做也?只是心理安慰。
藍嘉只要低頭,就能看到月匈上的指印,透著指腹的紅,像一顆顆草莓。她氣得眼眶發熱,咬著唇去搓,但是搓不掉,反而更紅了,就像紅墨水滴在溫水裡迅速擴散。
水霧瀰漫的浴室裡傳出女孩的啜泣聲。
自從易允不裝了,藍嘉哭的次數比過去二?十年的總和都?多。
重新洗了澡,換好衣服,她出來看見窗外的天?都?要亮了。
折騰一宿,到現在都?沒有睡覺。
藍嘉也?不知道?該幹嘛,在臥室轉了一圈,最後去露臺外面的椅子上躺著,然後放空,看著模糊的太陽緩緩從地平線升起。
清晨總是會帶點涼風,拂過髮絲,撲到面板上,無法被衣領遮住的頸部,大咧咧展露著曖昧的吻痕。
半個小時後,傭人們輕手輕腳進來收拾,看見藍嘉在外面,自覺不去打擾。
何揚是十分鐘後過來的,站在藍嘉身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