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站在電梯裡,身形隨著電梯升高微微搖晃,他此時沒有在意,只是呆呆望著面前廣告牌裡倒映的自己模樣。
那是一個外表邋遢的中年人,面板黝黑,背部有些佝僂,頭髮明顯沒有打理,顯得有些凌亂,還有些油光。
劉海處露出大片額頭,看起來發量堪憂,逐漸有往著地中海髮型發展的勢頭。
如果此刻電梯內還有其他人,隨便詢問一下,恐怕都會認為,他應該有四十多歲的年紀了。
可他前幾天才剛過二十八歲的生日,就連三十的年紀還不到。
自己竟然變成現在這幅鬼樣子了?
難怪之前的發小微信上還半開玩笑地的說自己和之前真是變了,介紹的單身女青年見了就不了了之,說怎麼介紹了個大叔,滿口都是嫌棄。
事實上,兩個月前的陳澤還不是這幅模樣,雖說談不上多麼帥氣有型,但卻也還是一個普通的正常青年。
父母雙全,生活美滿,畢業幾年後,在幾個城市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離家最近的省會城市合市做起了房產銷售。
業績一般,月入七八千,大富大貴不敢想,小日子也算能湊合,可以說是一事無成。
二老對其後半生也有些著急,頻頻招呼著七大姑八大姨的關係,給其張羅張羅認識的姑涼,見了幾個女青年,也是不了了之。
就在他以為日子這般下去的時候,一個晴天霹靂當頭轟了下來。
父親感覺身體不舒服,在母親以及他的催促下,帶著去醫院做了個體檢。
檢查的結果,讓三人齊齊愣在了醫院的過道長椅上。
於是經歷了最初的不相信,到只能相信,到接受之後,就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
父親住進了醫院,母親打著零工順帶陪同,每天發來的賬單都是一個個令人咋舌的數字,壓在了他們頭上。
對於我不是藥神當中所說的窮病,陳澤如今是切切實實地體會到了。
陳澤回到了省市,便是瘋狂的陷入加班,但房產低迷的這幾年,他所做的提升也只是杯水車薪。
“喂,你那外賣還沒送到點就點送達了,你都超時了你知不知道?我說了13號樓1802,13號樓1802,給你兩分鐘再不給我送來,我去差評投訴你!”
電梯裡,手機那頭的咆哮女聲傳來,驚醒了陳澤,他拿著手機的手都將其挪遠了點。
“在電梯,馬上到。”
陳澤話語簡短語氣平靜,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經濟不景氣,幹什麼都不好乾的年頭,陳澤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下班再跑幾個小時外賣來掙點外快。
於是半月前加入這一列。
他沒什麼經驗,跑得不多,只能一次帶兩單保證不超時,一個小時下來,狀態也就二十來塊錢。
時間點已經過了半夜一點半,這是他今天的最後一單。
沒想遇到一個難纏的客戶,定位定錯了不說,就連樓號都標錯了,浪費他差不多十分鐘的時間。
未到目的地,提前點送達就是五十塊錢的罰款,那兩個多小時就白跑了。
於是陳澤與其溝通後,在定位點就點了送達,然後人轉到這13號樓來,沒想這傢伙卻不認了,還覺得是他的問題,覺得他送慢了。
若是之前,陳澤或許還是辯論幾句,但送上幾天,遇上拒絕帶貨冷言冷語,等等各種人之後,他連多說一句都欠奉了。
“叮咚!電梯已經到達18層!”
陳澤手中拿著太和板面跑了出去,在找房間號前,順手在外頭按了下電梯下鍵。
咚咚咚!
趕到1802號的房門,沈修直接敲響了漆黑防盜門。
敲門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