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穆往朱清和的碗裡夾了些雞蛋,眯著眼笑:&ldo;聽嫂子的,別急,等她回去就好看了。我總覺得還是便宜她了,等過陣子再好好和她算帳。&rdo;
朱清和覺得像他們這樣的人,看著很灑脫,其實心裡還是很敏感,不想讓世俗的眼光褻瀆了這份最真最純的感情。他其實挺心疼阮穆的,在他難過的時候也幫不上忙,更多的體會到有錢才能將腰板挺直,像陸佩芬那樣的人對著阮穆可以囂張跋扈,而對當著老闆的阮林卻客氣幾分,而在往後的幾十年裡,這樣的人只會多不會少。他就像個看客,來這座城市不覺歡喜,反倒更加壓抑,等時機合適了,他就打算和王老師說回家的事。年關將近,要是晚了,只怕不好買票了,而且他心裡還有些放心不下家裡的狗,雖然託付給富滿叔一家給幫忙看著,但村裡就一點磨出來的粗麵還不夠人吃,更何況餵一隻狗也沒那麼容易,畢竟沒什麼能餵的。
阮穆和阮林哥弟兩個坐在一起想著要怎麼收拾陸佩芬,左思抬眼見朱清和心不在焉,笑著說:&ldo;是不是也不能接受我和阮林的關係?我和他說過很多次了,當大多數人的聲音一樣了,少的那部分人就成了錯誤,沒有人在乎事實,這是很正常的事,你要是不習慣,我和阮林今天就回去住。&rdo;
朱清和趕緊搖頭,笑著說:&ldo;不會,你們挺好的,最起碼有個伴,遇個事情還能有商量,自己高興就好了,拿別人說的話來氣自己多不划算的買賣。&rdo;
左思沒在開口,但是眉梢上揚,看得出對朱清和的這番話很滿意,人的心都是脆弱的,只是有人將心思藏得很深,而有些人會當下表現出來。
阮穆咬著筷子想了想,說道:&ldo;要是我沒猜錯的話,肯定有人在我家告你的狀了,我想回去看看,萬一我爺爺要是不向著你,我還能給你說說好話,免得三爺爺還沒動手,我爺爺就要收拾你了。&rdo;
阮林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吃的,無所謂地說:&ldo;吃下去的肉還能吐出來?想的美,大爺爺再怎麼厲害他也不能干涉我生意上的事情,我還以為陸佩芬是個多能耐的人,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她要是再上躥下跳,看我不弄死她。&rdo;
阮穆撥拉了兩口飯擦了嘴,坐在一邊看著朱清和吃,朱清和臉皮薄,也沒好意思再吃下去,就算阮穆連著問了幾遍,他也是回答吃飽了,兩人這才動身離開。
哪知剛到大院門口就見陸爺爺面紅耳赤地站在門口解釋著什麼,門衛寒著一張臉死活不讓進。
走近了才聽清楚:&ldo;我和阮家的老爺子認識多年了,你們這裡換人了嗎?怎麼能連我也不認識?我前陣子天天來串門,你去把你們領導叫出來,我和他說。&rdo;
門衛不為所動,眼皮子眨也不眨,機械地重複:&ldo;抱歉,大院裡前陣子來了莫名其妙的人,為了不給院內的住戶帶來不便,除非是住戶提前大過招呼的,不然不能隨便放人進去。&rdo;
&ldo;你們這不是胡扯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找的人是什麼身份?我上門來看舊友難不成還得提前打個電話?你這孩子,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怎麼就這麼死板教條呢?&rdo;
阮穆回頭衝著朱清和笑著說:&ldo;你看被我給說中了吧?一會兒回去等著看好戲吧,陸佩芬說我不孝順,她倒是個孝順的,打發著陸教授上門來給她收拾爛攤子。&rdo;
朱清和以前站在最底層,實在是沒機會見到這種身份的人,當初還是很崇拜敬佩的,直到現在看到在眾人眼前衣冠楚楚的人,私下裡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甚至比他們這些沒身份的尋常人還要功利計較,或多或少還是覺得有些失望。
阮穆快速整理好臉上的表情,走過去,揚起可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