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穆雙手環胸,問道:&ldo;你打算怎麼安頓他們?複雜的崗位肯定不可以,就算他們不會搗亂,我也不會答應。&rdo;
朱清和重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低頭寫著什麼:&ldo;你想多了,廠裡的規矩不會輕易為任何人打破,我打算將他們分散安排,幾個人留在廠區,等明年,那些個專案攤開了,讓值班室的魏叔帶幾個人過去,照舊做他的老本行,免得有些心思不正的人進去搗亂。既然下定決心要做,我也不想耽擱太久,跑在前頭總是吃不了虧。種菜養殖還得專門和田地打交道的人來做最好,我聽說富滿叔在外面也怪難,他人憨厚老實,我想把這塊交給他打理,你和那邊養殖場定下日子了,咱三個一塊去,裡裡外外都是信得過的人把關,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rdo;
家附近的那塊地這陣子已經圍了大半,除了還有住戶沒騰出來的那塊沒動,就等著明年開春了再動工,雖說現在大冬天蓋房子的也不少,但人在這種事上向來有講頭,再加上一年之計在於春,重新開始,事事順利些。
阮穆走到他身邊,在椅子扶手上擠著坐下來,笑著說:&ldo;看來明年用錢的地方不少,幸虧現在物價漲得還不算離譜,不然怎麼應付得來你的打算。&rdo;
朱清和喝了口茶:&ldo;有舍就有得,早晚是要收回來的。我知道剛開始這麼急不好,但是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走到別人前頭去,人的腦子只要是活的,肯定能想出好的法子將東西賣出去。再說,後面還有你這麼個靠山,我的膽兒更正。&rdo;
阮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ldo;你要是能早些想到這點,我也不用在旁邊跟擔心兒子似的盯著你了。清和,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會把前面的障礙給清理乾淨,讓你不管走多遠,想去哪裡都能暢通無阻。&rdo;
朱清和沒出聲,但是嘴角卻是難得的上揚,對阮穆這般意有所指的話並沒有表現出半點排斥。
&ldo;對了,打算用他們了,怎麼還不讓外人知道?你心裡還有別的打算?&rdo;
朱清和嘆口氣:&ldo;想讓人跟我一樣不痛快罷了,我忍他們一次兩次是顧著那點情分,怎麼可能讓他們再三再四的在我面前晃悠?&rdo;
阮穆明白過來,笑道:&ldo;你現在痛快了,早晚還是會露餡兒的,你爹媽那樣的人,只怕會更加往死的鬧你。&rdo;
一張不大的椅子,擠著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太緊張了,朱清和知道不管自己怎麼攆,他都不會離開,索性就隨他去了,也跟著扯出一抹弧度:&ldo;我總有法子治他們,他們越在意什麼,我就要想辦法毀了他。&rdo;
當初所有的好東西全都緊著朱清亮,這一世他再不給這個&l;好&r;弟弟半點機會,朱清亮得到多少,他就讓其失去多少。就是現在只要想起朱清亮在朱媽身後出謀劃策怎麼算計自己,他的心就一陣抽疼,多狠毒的心,從小長大的兄弟,理所應當的把他的忍讓謙虛當成好欺負,一次一次無休止。對於那時軟弱沒腦子的自己,他真恨不得甩一巴掌上去,好好地問問自己那時到底在想什麼?到底為了什麼這麼能忍?
對朱玉田兩口子來說,朱清亮是他們的寶,直到現在還想著從他這裡敲錢去貼幫朱清亮,那他就讓他們知道,有朱清亮這個兒子與他們來說是多大的一座山。以彼之道還彼之身,重新活了一輩子,在這件事上,他絕不會讓那些世俗的條條框框將自己鎖住。這一世,他要鬧到心滿意足才甘心。
阮穆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之間只剩下一片沉默,這種事情就是到公堂上也沒法說出個理,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上輩子再聽到朱清和活得那般落魄時的難過和憤怒,就算他替朱清和出了那口惡氣,躺在地下的人也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