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話,從外面進來個被曬得面板黝黑的人,撩起衣服擦額上的汗,悶聲說:&ldo;師傅啊,能不能給點解渴的?真他媽的晦氣,今天才剛跑一趟車,路上就遇到個碰瓷的,硬訛走了我五十塊錢,我那會兒真想直接開車壓死那鬼東西得了,頂著個腦袋瓜子,四肢健全天天裝模作樣,哪天非給撞死。&rdo;
朱清和疑惑地問:&ldo;不是上次改了道,避開村裡的人了嗎?&rdo;
大廚給他盛了一碗早上剩下的稀飯,涼著喝正是解渴,那人咕咚咕咚一口悶下去了,擦了擦嘴角:&ldo;道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說訛一回就是五十塊錢,要是買賣好,一天就好幾百,從哪兒找這麼好的賺錢法子去?騎個車子能用多長時間?我要是能壞下那個良心,我也去幹這事兒,不比我天天累死累活的強?為了多賺點,大路上超載怕交警查,路上又怕這些小鬼找上門來,還給不給人活路?&rdo;
朱清和揉著額頭,這種事還真不好辦。那些人抓準了司機不敢撞,到最後只能被他們敲一把,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心裡有氣不痛快?有本事就撞死他們出了這口氣,但是你有那個狗膽嗎?沒有,所以就活該被宰吧。
人性的貪婪和無恥在這個時候放到最大,講理的永遠鬥不過耍無賴的,條條框框的規矩栓死個人,不管怎麼反映,怎麼整,到頭來還是會死灰復燃。還是那句話,路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查,我躲著不出來,看到路邊沒人,照舊出來興風作浪,貓捉耗子,你逃我我追,沒完沒了。
那人一陣抱怨後,倒是和大廚說起別的事情來,他坐了一陣還是起身回去了。阮穆還在忙,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桌案上的本子,握著筆的手寫個不停。
阮穆倒是寫得一手好字,不知有多少人誇他小小年紀就有這般的功力,他總是淡然一笑,唯獨自己誇他的時候,他像個獻寶的孩子一樣,直說你要是喜歡,我給你寫一幅,你照著練,咱們以後連字都成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那可就是真正的登對了。
朱清和扯嘴笑了笑,有些不忍心,走到他身邊,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ldo;你忙的要死,我在一邊閒的像個沒事人似的,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今天腦子累一天,明天還要耗力氣,身子吃不住的。&rdo;
阮穆抬頭見他堅持,好在自己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把剩下的遞給他說道:&ldo;這是市裡下發的檔案,有關於環境整治方面的。咱們這裡來往都是煤車,路面上都是黑的,道路兩邊的樹葉子都髒的看不出原樣了,所以你說……過陣子還會來檢查。&rdo;
朱清和無奈地扯出一抹笑道:&ldo;那就等檢查的那天,讓人把路上提前撒兩遍水吧,壓壓路,別在那麼塵土飛揚就行了。&rdo;
阮穆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這個正經人不正經的時候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不過對於他們來說,暫且沒什麼好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而且這也不是短時間能辦到的,所以在一切設想成真前,他們只能這樣做了。
工作上的事情徹底忙完天空只剩下最後一抹餘暉了,坐在車裡有絲涼風吹過來,帶來一陣難得的清爽。
阮穆開著車要走老路回去,朱清和攔下來說道:&ldo;換條路,都走了多少年了,犄角旮旯都記住了,沒什麼看頭。&rdo;
阮穆轉了個方向,走上那條稍稍經過修整,平坦不少的路,但是來來往往的大車讓人看著不甚愉悅。對於那些道路要穿村而過地方的人們來說,最厭惡的莫過於如此了,危險加劇,出行不便,環境大糟糕,但是能有什麼辦法?
兩人回家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果然這個時候沒人管著,那些訛錢的人又出來鬧了,這回倒是見了兩副熟面孔,想來還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