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和雖然極累,可是卻睡不著,他知道今天晚上怕是不好過,身體應對如此繁重的勞累,一時難以應對,看來得疼個幾天才能好。
天還亮著,他起身去外面找了些結實的木板來,正好那天收拾過屋子發現角落裡還有一把斧子和幾顆釘子,照今天那樣背太吃力了,手負在身後不能動就不得勁,還有一起一放也很麻煩,所以他想做個背磚箱子。
阮穆坐在那裡看著他先是削木頭,然後又用手來回比對尺寸,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決定了長寬高,舌頭碰了下有些乾的唇,開口問:&ldo;清和哥,你在哪兒幹活呢?我看你剛才的樣子,倒像是去泥堆裡打滾了。&rdo;
朱清和已經開始忙著加固了,聽他這麼問,想了沒想,直接說:&ldo;出力氣的活能有幾個好的?你還小,知道這些也沒用,快開學了,你也該回北京了吧?&rdo;
阮穆伸長腿用腳後跟在地上來回磨蹭,聞言頭也沒抬,好半天才應了一聲。
朱清和沒將他放在心上,都說本性難移,重新來一世阮穆脾氣只變好了一點,也許是看在自己是王老師得意弟子的份上才願意和自己說話,對其他人照舊是眼高於頂,拉著張臭臉,好像誰欠了他錢沒還一樣,本來稀罕城裡人的一幫孩子全都不願意靠近他了,私底下罵他是個假洋鬼子,擺派頭,裝模作樣。
弄固定的事一個人不方便,朱清和轉頭沖他示意了下:&ldo;過來幫我按著。&rdo;
阮穆手伸的快了些,木刺扎進肉裡一陣疼,他忍不住叫了聲,朱清和白了他一眼:&ldo;給誰不是抓光面,你怎麼自己往上頭撞?我給你看看,你們這些大城市的就是嬌氣,擱我們這裡,別說做這活,連針都得會拿。好了,拔/出/來了,長點心。&rdo;
阮穆冷哼一聲,他活了這麼大,還沒人敢數落他,要是在自家大院裡他早發脾氣了,這會兒什麼也沒說,聽話地扶著,看朱清和不停地敲敲打打。
朱清和用斧子將木頭削薄到能承受重量的厚度,自己背起來也不吃力。在磚窯廠他就想了這個法子,所以就連那塊系帶的皮子也帶了回來,將兩樣東西弄好,背在身上試了試,正合適,靠著牆放好,看向阮穆說:&ldo;天也不早了,我們一塊走吧,我去打點煤油順便送你回家。&rdo;
朱清和想了想決定還是打起精神去見見王老師,這輩子他認識的人裡也只有這位老師是真心疼他的,說句難聽的話,親爹媽都不擔心自己兒子的前途,偏偏和他沒什麼關係的老師卻這般費心費力,前世的他辜負了王老師的一片心,就算看到老師臉上的失望還是固執地南下,最後又得到了什麼,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笑話。
村裡的小賣鋪賣的也不過那幾樣東西,雖然單調卻全都是人們買不起的。阮穆說的蠟燭,對他來說還是用不起,村裡人就算家裡通了電也是省著用,生怕電工抄電錶收電費的時候&l;好看&r;。
阮穆看他手裡拎著煤油,和老闆討了根線當燈芯,還給他買了幾顆蜜棗,將一張錢遞過去,等找了錢才出來,蜜棗拿在手心裡黏黏的,他在家裡是不吃的,這會兒鬼使神差地塞了一顆進嘴裡,甜滋滋的,很好吃。
朱清和前世一直到離開家去南方都沒嘗過蜜棗是什麼味道,這時再次看到卻發現不再像當初那般渴望了,不曾擁有過的東西在更大的渴望之下就算不得什麼了,因為以後他會擁有比這個更甜更好吃的味道。
王老師吃過晚飯正在家裡備課,她很喜歡教書育人這份工作,和那些一門心思往上爬的人不一樣,她是真想將會的東西交給孩子們,不然她不會離開北京那麼好的城市來這個在爸媽嘴裡是鳥不拉屎的地方了。現在終於遇到個好苗子,她一定得把清和這孩子給教好了,也好讓爸媽看看,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