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吃驚於她竟然會主動開口，斟酌了一下道：&ldo;是太女殿下提到過……&rdo;

話還沒說完，便被元引珂打斷。&ldo;認賊作父！&rdo;

孟藹表情一肅，&ldo;三殿下此言差矣。孟黨的案子，內情究竟如何，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到底誰是賊，應該不用我多說。&rdo;

元引珂抬頭冷笑道：&ldo;你倒是清高，滿口仁義道德，怎麼就不記得你姓孟呢？&rdo;

孟藹笑笑，&ldo;三殿下這話又錯了。我從未忘記過我姓孟。不記得我姓孟的是孟家，是父親孟德輝。&rdo;

聽他提到孟德輝，情緒有些激動，&ldo;父親！你還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嗎？那你可知，他是怎麼死的？&rdo;

孟藹平靜道：&ldo;我知道。謀逆，誅九族。&rdo;

&ldo;呵呵……謀逆？成王敗寇罷了。若沒有她元楚珺，此時我已登基，何來謀逆？&rdo;

孟藹搖搖頭，&ldo;你真的以為，他會讓你登基？或者說，真的會讓你掌權？&rdo;

&ldo;你這是什麼意思？&rdo;

&ldo;外戚謀逆，圖什麼？就為了扶你上位嗎？孟家在謀逆之前，權勢還不夠大嗎？扶你上位，對孟家有什麼好處呢？他已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換一個皇帝，他又能多得到什麼呢？何必要拿全族性命冒險？&rdo;

元引珂呼吸急促了些，&ldo;胡說！&rdo;

&ldo;我有沒有胡說，三殿下心裡應該知道。殿下不想聽孟家的事，也好，不若聽聽我的事？我想，殿下對於我為什麼會跟隨太女殿下，一定還是有疑問的吧。&rdo;

孟藹沒有等元引珂回應，自顧自的說下去。&ldo;孟德輝孟大人，我的父親。我並不願意這麼稱呼他。他到死，大概都不知道有我這個兒子。或許，正是因為他不知道，我才能活到現在。&rdo;

元引珂看了他一眼。

孟藹道：&ldo;我出生在離人醉，江南最有名的花樓。我的母親……在我出生後就去世了。她什麼也不懂，還在幻想著父親是不得已才沒有來接她。她臨終前留下一封信，要我長大後拿著信物進京，到孟府去找我的父親。&rdo;

孟藹自嘲地笑笑，&ldo;呵，她不明白，我這樣的身份，就算父親肯認我，我在孟家，也不會有好日子過。更何況，大興律禁止官員狎ji，父親不但不會認我，恐怕還會殺人滅口。&rdo;

&ldo;不認就不認罷，這也無所謂。我在楚州過得挺好。有黎川書院的山長秦先生自幼教導，也算是通典覽籍，略有所成。&rdo;

&ldo;學而優則仕，以我的才能，三元及第有何難？可大興律又規定了，賤籍不得參加舉試。我這樣在離人醉出生的人，除非脫籍，否則永遠無法參加科舉。&rdo;

他哂笑道：&ldo;脫籍？要脫賤籍談何容易？權勢滔天的孟大人倒是能做到，可他會這樣做麼？&rdo;

孟藹直視元引珂，&ldo;你是孟皇后的女兒，權利的頂峰，對你來說不過一步之遙。你無法理解，我十數年的努力，十數年的渴求與希望，就這樣化為泡影，永遠也沒有實現的可能，這種絕望的打擊，是怎樣一種感受。這就是孟家、是父親唯一帶給我的。&rdo;

他笑笑，&ldo;你說，這樣的父親，我會不會希望沒有比較好？&rdo;

元引珂沉默一會兒，&ldo;可你現在官居三品，如願以償。外祖父卻已經死了，連塊碑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