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有一個打架的正踉蹌著後退,腳彷彿踩上了誰的手指頭,好像有誰的牙在他腳脖子上狠命一咬。他尖叫起來,盾牌脫手,正好給刺過來的匕首讓了道,他的對手在驚訝中一刀將他刺了個對穿。
靈思風邊吮著受傷的手指,邊彎著腰,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飛跑,終於摸到樓梯附近。一支十字弩箭射進他頭頂的樓梯扶手,他發出一聲哀鳴。
他沒命地往樓梯上衝,覺得隨時可能飛來射得更準的箭。
到了二樓樓道,他直起身來,喘著粗氣。眼前的地板上已經是橫屍累累。一個留著黑絡腮鬍子的大塊頭,一手拿著沾滿鮮血的劍,一手在擰一扇門的把手。
“嘿!”靈思風大叫。這人一回頭,幾乎是無意識地,從肩袋裡抽出一把短飛刀扔了過來。靈思風迅速低頭閃過。身後響起一聲銳叫,只見一個拿著弓正在瞄準的人扔下十字弩,捂住了喉嚨。
大塊頭又去摸第二把飛刀。靈思風瘋狂地想法兒應付,最後狗急跳牆,擺出巫師施法的架勢。
他雙手高舉,大喊:“阿索尼提!克尤魯查!碧茲爾布勒!”
大塊頭遲疑了,緊張地左顧右盼,不知會出現什麼魔法。其實什麼魔法都不會出現,只是與此同時,靈思風自己衝了過去,照著他小腹下面猛踢一腳。
趁他狂叫捂襠的工夫,靈思風一把開啟門,衝進去,隨手把門緊緊撞上,整個身子堵住,大口喘息著。
進了屋便十分安靜。雙花在低矮的床鋪上睡得正香,靠在床腳的是他那件“行李”。
靈思風往前邁了幾步,貪財之心讓他彷彿腳底生了輪子,動作飛快。大箱子敞開著,裡面大包小包的,其中一個包裡透出金子的光芒。一時間,慾念壓過了謹慎,他興奮地伸過手去……可是,拿著錢又有什麼用?自己絕對活不到花錢享受的那一天。他勉強地抽回手來,驚奇地發現敞開的箱子蓋微微哆嗦了一下——難道看走眼了麼,怎麼好像被風吹得抖動起來了?靈思風看看自己的手指頭,又看看箱子蓋。蓋子看上去挺沉的,還包著銅皮。現在,它不動了。
什麼風能吹動這蓋子呢?“靈思風!”
雙花一下子蹦下床。巫師退後幾步,堆出一臉微笑。
“好朋友,你真準時!我們馬上去吃午飯,然後……我想你肯定都安排好了——整個下午,一個景點接一個景點地轉!”
“呃……”
“太棒了!”
靈思風深深吸了口氣。“您看,”他無奈地說,“咱們還是上別處去吃飯吧。樓下現在有點小爭執。”
“酒館裡打群架!你剛才怎麼不叫我起來?”
“您看,我……您說什麼?”
“我早上都跟你說清楚了啊,靈思風。我想見識見識地道的莫波克生活——奴隸市場、妓女窯子、小仙廟、丐幫……還有地道的酒館鬥毆。”雙花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慮,“你們這裡肯定有的,是不是?抓著吊燈悠來悠去,隔著酒桌鬥劍,總有野蠻人赫倫或是鼬子他們的蹤影。這……多帶勁!”
靈思風撲通坐在床上。
“您就想看打架是不是?”他問。
“是啊。難道不行麼?”
“首先,打架會傷著人。”
“哦,我不是說咱們也去跟著打。我只是想見見場面,僅此而已。當然,還想看看你們這裡那幾位勇士。他們真的生活在這裡,是不是?不會只是海員們編出來的吧?”靈思風驚奇地發現,說到這裡,雙花幾乎是在懇求了。
“哦,是的。他們確實都在這裡活動。”靈思風趕緊說,他在腦子裡想了想這些人的尊容,一個激靈,趕緊拋開這個念頭。
或遲或早,環海一帶的勇士們總會經過安科-莫波克的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