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王晴在忙著跑布坊,她打算買一輛布坊閒置或者稍微有些損壞的布車回去。
一來二手的便宜,而且也不用像新的布車那樣要磨合。
二來布坊裡的王晴也認識一些老人,可以砍價,並且挑合適的好修理的布車,以後就算修補一下也不麻煩。
她的打算跟一開始拿到薛無病給她的那幾十銀的時候一樣,就是想要在家裡紡布然後去賣。她還是更相信自己的手藝。覺得這是養活一家子的正確選擇。
所以王晴這些天都挺忙,也就沒有過問薛無病整日在街上晃盪到底在幹什麼。
殊不知薛無病也在為了以後的日子奔波。
只不過王晴慕的是足夠一家人長久為生的錢財。而薛無病慕的是在這世間立足的地位。
出了家門,薛無病特意拐到了昨天晚上的那條斷頭巷外,往裡張望,裡面其實也不過十餘丈深,兩邊似乎本來有連通的岔道的,可後面又封了起來,能在牆上看到顏色不一樣的磚石。
當然,昨夜薛無病赤手空拳摳下來的那些坑窪現在天色大亮之後更是明顯。
只不過此時即便站在巷口,薛無病也沒有像昨夜路過時感覺到突然濃郁的陰氣波動,甚至一點陰氣的味道都沒有。
倒是昨晚沒注意到,巷口其實掛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斷頭巷內鬧鬼,勿進。
“後生,別在這兒打望,那巷子去不得。”
身後響起人聲,薛無病扭頭看到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頭杵著一個柺棍正看著他。
“老丈,聽說這裡面鬧鬼,還死過人?”
“那可不?我就在這邊街上練攤賣了好些年的烤地瓜,光我曉得的就死了有三人。邪門得很。你既然聽說了就別不當真。”
“死了這麼多人,裡面又是條死巷子,怎麼不把外面也封起來呀?”
“封起來?邊上張家壽坊看見沒?這截巷子是他家的地,他家不願封誰封得了?”
“鎮官都管不了?”
“管?聽說張家在萍州城裡也有官家罩著,鎮官哪能得罪?再說了,自己都曉得是鬧鬼了還跑進去找死,這其實也活該。”
“那這牌子是誰掛的?”薛無病指著巷口那塊示警的牌子問身邊的老頭。
“還是張家掛的。”
明知道鬧鬼且死人但不願封巷子,寧願這麼敞著。但又掛上牌子警示路人不要亂闖。這相互矛盾的事居然還是同一家人做的,實在匪夷所思。
跟老頭聊了幾句,薛無病拱手別過,但巷子邊上的張家壽坊卻讓他好奇起來。
之後薛無病去了市場那邊,尋了一家藥店進去買了兩斤上好的硃砂。又去市場找人要了一些雞血。最後順道又找了一家木工鋪子,弄來近百張半個巴掌大的木片。
回到家之後趁著家裡沒人薛無病就在院子裡把畫符要用的朱墨給調出來。
比起之前,有了經驗之後這一次調出來的的朱墨明顯要更好,濃稠但不失硃砂本色,更有種古怪的淡淡的香氣。
調好硃砂,從妹妹屋裡找了一支不用的毛筆,最後擺上木牌,薛無病就開始畫符了。
他的打算就是試試看把《初道三符》裡的三道符籙都正式製作出來,看看是不是可以以此啟用“符之樹”上更高一層的技能。
薛無病之前畫過的符籙也就一種:追運符。
《初道三符》裡還有“驅邪符”和“養氣符”兩種。之前因為尚不得空,所以一直沒時間畫,如今不論是衙役差事的門路謀劃,還是昨夜驚嚇刺激的厲鬼搏殺,都讓薛無病有了把這兩樣符籙畫出來的迫切想法。
先畫養氣符,這道符籙按照說法可以聚攏靈氣滋養肉身,也可以作為輔助手段用在修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