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善堂裡出來，薛無病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頓時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一般，大口大口的吞吐。看得邊上守門的老頭好一陣笑。

周重倒是沒再拿薛無病打趣，而是繼續之前的話題一邊走一邊跟薛無病聊了起來。

“你怎麼會想到那些屍塊不是人弄出來的？”這是周重最好奇的地方。畢竟以常人的思維來看，習慣是極難改變的，很少很少會有人能跳出慣有的思維框架。

比如說看到有人死得離奇，下意識就會認為屬於他殺。

而薛無病卻提到了：非人殺。

這無疑跳出了常人的思維框架，能有更大更多的判斷思路。換句話說，同一個問題，薛無病就可以比大多數人有更多的解答的路徑。這也是周重沒想到，他從未想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人腦子能活泛到這種地步。

薛無病回答說：“屬下之前闖過山，瞭解過很多山裡精怪的事情，單說兇暴和蠻力，精怪比人強得多。如果精怪出手的話，那些屍體被撕扯得破破爛爛的也就說得通了。

不過精怪很多都吃人。若屍體殘缺就說得通。反之那就說不通。一切結果其實還是要看仵作最後的結論才行。”

薛無病答是知無不言，但也沒傻到把事情往自己身上引的程度，末了直接把仵作抬出來，清理屍體的事情萬萬別落在他身上。不然豈不倒了血黴？

周重這次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沒有再跟薛無病多聊案子了。畢竟這次是他帶薛無病去“開眼界”的，又不是真指望薛無病參與進來破案的。能意外的稱量到薛無病的不少本事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

回到周重之前的班役房，周重開始正式給薛無病安排之後要做的事情。算是正式入列。

“這次擴招的人有些多，一共三十人，三名捉刀麾下各添了十人。我這個班役算上你另外還有三名新人。他們早你一天就來核銷過了。不過他們的來路跟你不一樣，這一點你自己心裡要有數。”

“啊？是家世不一般？”

“是，也不是。他們不是尋常來路，而是皇室宗殿的外姓弟子。”

頓了頓，周重擺了擺手不讓薛無病插嘴，繼續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關於皇室宗殿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曉得那是皇族掌管的地方，不屬於衙門，很神秘。

所以之後你別把自己跟那三人比較，你比不起。懂嗎？”

周重明白，在衙門裡最怕就是心態失衡。這裡對於“人脈”和“本事”還有“處事”都有外面難以想象的複雜性。一旦薛無病鑽這方面去了，那肯定要亂了心態的。他這是提前給薛無病提個醒。

“屬下曉得了，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別人如何，屬下就當看不到。”

“嗯，你能如此最好。另外還要給你說說後面考校的事情。”

周重敲了敲桌子，聲音帶著無奈以及幾分疑惑，繼續說道：“這次擴招很古怪，特別是咱們底層，連半點可靠的風聲都沒有。只有悶頭聽令。

就拿這次考校來說。以前只聽說過比鬥，沒聽說過考校文武的。甚至具體考什麼是一個字都沒說，連捉刀也一無所知。可能衙門裡就只有校尉大人手裡有訊息。

不過捉刀說了，既然咱們是安維衙門，要考校也必定就是分內的差事。

比鬥肯定是有的。還有應該就是辦案相關的東西了。

按照以前的一些慣例，會設一些假場子出來讓人進去收集線索，然後提出辦案的大致方向和步驟。以此給評判。”

說著，周重從櫃子裡拿出來一疊捆紮起來的冊子放在薛無病的面前。

“這些就是之前安維衙門曾搞過的一些辦案演練的方略文書，你拿回去看一下。”

薛無病應是，接過東西就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