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時，randy還有一點沈默，不拍戲時會時常走神。仍然總是微笑著，卻沒有了那些希奇古怪的小表情。但這些表現也是極不明顯的，一群人中，只有peter和gale注意到了。

peter什麼都沒問，私下裡他與所扮演的ett很不同，有些沈默，喜歡冷色調的服裝，拍攝休息時總拿出書來打發時間。代替語言的，是peter會在randy出神時拍拍他的肩膀，或者在休息日把randy從他安靜的房間中叫出來，租兩輛腳踏車逛逛多倫多的大街小巷。

而gale，如果他不說randy很難得知他在想什麼。gale是那類有著自己堅固的精神家園的人，像故事中的王子，他的王國是他的心。

所以當他們某天一起坐在等待拍攝，gale開門見山地問randy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時，randy很難掩飾住自己的驚訝。他想過gale也許會注意到，但從沒想過gale會這樣坦白。

&ldo;我早該知道的，他對朋友總是這麼直率……&rdo;randy在心裡無聲嘀咕了一句，但面對gale，他實在沒有什麼能說的。

&ldo;為什麼這麼問？&rdo;randy笑著回答。

&ldo;我不知道，或許……&rdo;gale停下來，好像在想一個確切的詞，但顯然沒想到，&ldo;……大概只是感覺。不過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你一定要告訴我。&rdo;

&ldo;sure，況且……&rdo;randy又笑了，把眼睛挪開，視線投向窗外的街道，陽光明媚，人群匆忙。

&ldo;況且你已經給過我那麼多了。&rdo;randy笑著低聲說。

四十七

多年後randy想起那段時間，想起那時真的認為又得到了一個a+的自己。

他回憶著。

不知道微笑已經爬上嘴角。

歷經多年後。

微笑可以變成一個人的唯一表情。

四十八

事實上，從某種程度來說，當時randy的確做到了。

起碼他讓自己相信自己做到了。

二零零二年，第二季開播後larry kg對qaf演員的訪談。

主持人提問gale，&ldo;對於接brian這個角色後悔過嗎？&rdo;

&ldo;不，&rdo;gale回答道，&ldo;完全沒有後悔過。&rdo;

randy坐在gale左手邊，看他磕磕絆絆地說著理由。gale總是這樣，不喜歡甚至有點排斥接受採訪，他總有些緊張地回答問題，似乎隨時處在一種戒備狀態。

而那次是聯線採訪，大家四散各處，紐約這邊只有randy和gale兩個人。看到有點冷場，randy想是該幫gale一把，於是……鬼使神差地，他開玩笑地低聲說了一句，&ldo;i love you。&rdo;

主持人馬上問gale，&ldo;randy剛剛對你說了什麼？&rdo;

gale笑起來，一字一句道，&ldo;我不能重複它。&rdo;

不過其實大家都聽到了，連主持人在內，都哈哈笑起來，場面再次熱烈。

四十九

那年randy二十五歲，他覺得自己已經走出了對另一人的感情，而未來那麼長。

那時他還是一個沒理由地勇敢的孩子。

勇敢到把愛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