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屬官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臉上漲得通紅，埋頭跑遠了。

金瑤對著屬官們輕啐幾口，面帶不屑。

多弟看一眼神色如常的九寧，也趕緊作出一副同仇敵愾的神情。

九寧讓兩個婢女在外面等著，提起裙角進了正廳。

裴望之剛好從裡面走出來，看到九寧，朝她笑了笑。

九寧回以一笑，瞥一眼廊外垂頭喪氣站成一排的軍將：&ldo;阿翁又罵人了?&rdo;

裴望之道：&ldo;他們不會說話，都督罰他們自省。&rdo;

九寧瞭然，&ldo;他們想勸阿翁送我走?&rdo;

裴望之頓了一下，&ldo;縣主冰雪聰明。&rdo;

&ldo;不是我聰明。&rdo;九寧莞爾，&ldo;這些天人人見了我都是這樣的神情，我再看不出來就是傻子了!&rdo;

裴望之眼神閃爍，&ldo;縣主不必煩心，都督視你如珍寶，既然拒絕了盟約，就不會再反悔。&rdo;

&ldo;我明白。&rdo;九寧點點頭，話鋒一轉，道，&ldo;阿翁最心疼我，有時候難免急躁，難為先生了。&rdo;

裴望之皺眉，眼簾抬起，深深看一眼九寧。

九寧神情認真，朝他一揖。

裴望之忙往旁邊閃了一下，不肯受這個禮。

&ldo;以後還要多勞先生。&rdo;

九寧眉眼彎彎，笑出一對梨渦，轉身進了正廳。

裴望之站在原地，出了一會兒神。

周都督剛剛對著部下們發了回脾氣，心情煩躁，杵在窗前，扯開衣襟，催促婢女奉茶。

九寧走進側間，示意婢女退下，接過一盞涼茶送到周都督手邊。

周都督頭也沒回，抓過茶盞，一口氣喝完，隨手撂下茶杯。

九寧又斟了一盞涼茶送回去。

周都督仍是一口氣飲盡。

九寧再去斟茶。

這樣來回了三次，周都督才看清乖乖給自己奉茶的人是寶貝孫女，臉色立刻多雲轉晴，笑罵：&ldo;怎麼不說話?嚇我一跳!&rdo;

九寧扶著周都督坐下，摟著他的手臂撒嬌：&ldo;難道我斟的茶不如婢女們的嗎?&rdo;

周都督失笑，接過她手裡的茶盞，喝了幾口，&ldo;坐吧，今天怎麼這時候來?&rdo;

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

九寧盤腿坐好，&ldo;今天我來和阿翁說正事。&rdo;

周都督挑眉，放下茶盞。

&ldo;什麼事?&rdo;

裡間長案上有甜漿水和茶點，都是為九寧備下的，她伸手給自己倒了一碗甜漿水，笑著說：&ldo;阿翁，我要去青竹縣。&rdo;

周都督臉拉得老長。

&ldo;是不是因為盟約的事?&rdo;

九寧搖搖頭，&ldo;這和盟約沒關係。&rdo;

周都督不語。

&ldo;我長大啦!&rdo;九寧放下碗，舉起自己的胳膊，做了個揮拳的動作。

周都督還是不說話，面色陰沉如水。

裡間安靜下來。

屋外侍立的婢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九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倒了碗甜漿水推到周都督跟前，&ldo;阿翁，您別嚇唬人了，以前您教我可以和長兄、三哥他們一樣學本領，那時候您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rdo;

周都督溺愛她不假，不過周都督心裡很清楚，自己不能護她一輩子，他視她如珠如寶，給她他所能給的一切，但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