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好孩子。
&ldo;你的意思是,讓觀音奴去說服二郎,勸他回江州?&rdo;
裴望之道:&ldo;為今之計,只有先讓縣主試試。都督,二郎既然能為縣主以身犯險,必然不會加害縣主,試問要是二郎能回來輔佐您,您又何必擔憂縣主將來沒人照料?&rdo;
周都督神色微動。
裴望之說了這麼一大通話,他只對能夠用來攻城的火炮感興趣。
然而,真正讓他心動的,是裴望之說的最後兩句話。
如果觀音奴真的能說動二郎,那不僅觀音奴後半生有個可以依靠的兄長,三郎他們也能保住性命。
沉思間,林中傳來鳥雀拍翅聲,一匹快馬沿著羊腸小道飛馳上山,到了近前,騎手滾鞍下馬。
&ldo;都督,城門已破!&rdo;
周都督撥馬轉身,該他上場撿便宜了。
一方剛剛經歷一場攻城戰,雖然最後成功攀上城頭,但死傷慘重,精疲力竭。
而周都督這邊準備了好幾天,養精蓄銳,就等著在鷸蚌相爭時當一回漁人,個個精神抖擻。
最後的勝負自不必說。
事畢,裴望之帶人打掃戰場、辨認戰俘、清理戰利品。
周都督則大搖大擺走進院牆燒得發黑的縣衙,吩咐忙著救火計程車兵:&ldo;手腳麻利點!&rdo;
青竹縣城是觀音奴的封地之一,這一塊地以後要留著給觀音奴,不能就這麼一把火燒了。
屬下們各自忙亂。
不一會兒,士兵來稟報,襄州刺史的四兒子死在兩個哥哥手中,那兩個得勝的也沒得意多久,被江州兵斬於馬下。
&ldo;葬了吧。&rdo;
周都督擺擺手,再一次替襄州刺史感到無奈。
兒子們沒本事不行,但人人都有本事以至於誰都想當繼承人也不行,必須有一個能壓服其他兄弟的來繼承家業。
他望著縣衙的殘垣斷壁,認真考慮裴望之剛剛提的那個建議。
這時,庭外一陣靴響,裴望之匆匆穿過還冒著黑煙的廂房長廊,走進大堂,&ldo;都督!&rdo;
看他神色不對,周都督眼睛微眯:&ldo;出什麼事了?&rdo;
裴望之走到周都督面前,聲音壓得很低,近似耳語:&ldo;抓著幾個身份不一般的人……請您移步。&rdo;
他靠近周都督耳邊,說了一個名字。
周都督神色驟變,不禁驚撥出聲:&ldo;不可能!&rdo;
裴望之低聲道:&ldo;確認過了,沒有錯。&rdo;
幾息過去,周都督還是一臉驚愕,&ldo;人在哪兒?&rdo;
裴望之在前面領路。
繞過主廳、廂房、花園,他們來到一處窄窄的低矮房屋前,這裡是僕人住的地方,空間逼仄,一股難聞的騷臭味。
吱嘎幾聲,裴望之推開其中一間矮房的木門。
裡面的人五花大綁,躺在一堆柴草中間,身上沾滿血汙,衣衫襤褸,形容狼狽。
光線漏進去,落在男人一頭雪白的亂發上。
走近幾步,能聞到男人身上散發出一股股酸臭。
周都督跨進屋,看清男人的臉,臉上的表情可以用駭然來形容。
聽到開門聲,草堆裡蓬頭垢面的男人抬起頭,目光和周都督隱含譏笑的眼神對上,頓時麵皮紫脹,滿臉肥肉抽搐。
&ldo;媽的!虎落平陽被犬欺,要殺要剮,隨便你!&rdo;
周都督沉默了片刻後,仰頭大笑。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