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她放下心防,逼她敞開心扉,逼她正視他對她的慾念和感情,可他就是沒有好好說出他的想法。
&ldo;我想要你,要完完整整的你&rdo;這種話,也是在那種情況下說出來的,一點不像是在表露心意,聽起來完全就是宣佈他的佔有權,他將不惜一切代價擁有她,不需要獲得她的首肯。
和非要強搶她一樣。
雖然九寧知道,他不會傷害她,即使是在盛怒的情況下。
但他的表達方式太粗暴、太嚇人了。
周嘉行劍眉微微輕擰。
九寧笑了笑,道:&ldo;我曉得,這也是因為我以前欺騙你的緣故,所以你不信我,用這種激烈的法子來嚇唬我……二哥,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想把所有事情理出頭緒,就像算帳一樣,一樁樁理清楚,條理分明,清清楚楚,誰也不欠誰。&rdo;
她低頭,手指勾住周嘉行腰間佩袋的火石袋子。
&ldo;後來我想明白了,感情的事,怎麼可能和算帳一樣一筆筆算得清楚明白?&rdo;
她沒有喜歡過什麼人,不想因為自己的不確定傷害周嘉行。
所以她想把所有事情全部理清楚,就像一加一等於二那樣,不能出一點錯。
她做錯了什麼,真誠地向他道歉。
然後她希望他也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她執拗地希望能夠一起跨過這一關,再去談以後的事。
但這是一筆理不清的帳。
算不清,也不需要算。
在感情面前,清醒和理智有時候反而是阻礙。
大大的阻礙。
&ldo;所以……&rdo;她無意識扯著火石袋子,道,&ldo;我現在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喜歡我?&rdo;
周嘉行沒說話,捏住九寧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四目對望。
九寧看著他那雙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的眸子,心中出奇的平和。
周嘉行凝望著她,喉結滾動。
遽然俯身。
他手腳僵硬著,胳膊微微顫抖著,眸子燒得發紅,溫熱的唇落下,印在九寧那雙如星子般璀璨的眼睛上。
喜歡?
不,那太淺薄了,他就是想要她!
不管以什麼樣的關係,什麼樣的身份。
她逃不了。
九寧閉上眼睛,緊緊攥著周嘉行的革帶。
微微輕顫。
呼吸纏繞在一塊,她彷彿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她明白了。
他確實喜歡她。
周嘉行吻她的眼睛,良久,唇分,垂眸細細端詳她的面龐。
雖然這個吻是自己挑起來的,但九寧也有些失神,手腳發軟,小臉發燙。
紅撲撲的,像塗了胭脂,連耳根脖子都泛起薄紅。
周嘉行劍眉挑了一挑。
九寧平復下來,瞪他一眼。
笑什麼?
剛才是誰殺氣騰騰的衝上來,一副要毀天滅地的架勢,自己抱他一下,他就跟呆子一樣一動不動了?
周嘉行不語,嘴角輕輕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目光灼灼。
九寧心跳如鼓,輕輕推開他。
這次周嘉行沒有強迫她,順著她的力道鬆開手。
九寧轉身走出幾步,眺望白雪皚皚的群山峻嶺。
月明千里,山野沉寂。
她站在風口處,衣袂翻卷,冰肌雪膚,似飄飄欲飛的謫仙。
&ldo;二哥,其實前些天我就可以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