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寧捏著被角,無辜地眨眨眼睛。
&ldo;讓他們等著。&rdo;
周嘉行看著九寧,啞聲道。
黑暗中,九寧一點也不示弱地瞪回去。
周嘉行看了她一會兒,隨手攏起散亂的捲髮,道:&ldo;是我把你帶到長安的,我不會讓你出事。&rdo;
聲音沙啞,滿是疲倦。
九寧鐵石心腸,兩手一攤:&ldo;我的靴子呢?&rdo;
靴子還她。
周嘉行沉默了。
半晌後,&ldo;你答應過,不會再騙我。&rdo;
然後一轉眼就帶著侍女準備偷偷摸摸跑掉。
九寧愣了一會兒:&ldo;我什麼時候答應了?&rdo;
她當時根本沒作聲啊!
而且想要離開也是因為被他嚇到了好嘛!
不說這個,之前漏液和雪庭一起離開,讓他找了一天兩夜,也不能怪到她身上‐‐他知道她在宮裡,篤定她不會回去,自己先走了,所以他們才會錯過!
周嘉行不說話了,草草束起捲髮,起身出去。
&ldo;哥……&rdo;
背後突然響起一聲輕飄飄的呼喚。
若有若無。
好像是他的錯覺。
他身形一僵。
&ldo;二哥。&rdo;九寧還是習慣這麼叫他,&ldo;你沒有說出全部實情,對不對?&rdo;
為什麼要攻打江州,他始終含糊其辭。
周嘉行不語,撩開帳簾,頭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來直到天亮,他沒再回大帳。
九寧後半夜倒是真的睡著了,翌日早起,床邊多了一樣東西。
她的靴子。
九寧嘴角扯了一下,穿上靴子,起身梳洗。
懷朗給她送來一大碗羊肉麵和剛出鍋的蒸餅。
羊肉熟爛,麵條柔軟,蒸餅香甜,她吃完,問:&ldo;雪庭到了嗎?&rdo;
懷朗對她的態度不像以前那樣隨意,站在一邊說:&ldo;沒有,他送信來說在一處野寺避雪。對了,那個叫炎延的……&rdo;
他頓了一下。
炎延是個女人‐‐根本沒人看出來,阿山他們聽說後,感到好奇,跑去圍觀,結果和炎延交上手,吃了點虧。
&ldo;他們到了,郞主只允許他們派四個人進營地。&rdo;
九寧道:&ldo;勞你替我安頓好他們。&rdo;
幾十個部曲,跟著她從南走到北,不容易。
懷朗道:&ldo;郞主不會虧待他們。&rdo;
九寧不接這個話,又問:&ldo;外邊情形怎麼樣?&rdo;
可能周嘉行說過這些事用不著瞞她,懷朗沒有隱瞞,道:&ldo;阿史那將軍找到李司空了,李司空受了點輕傷,沒有大礙,不過第一道防線已經後撤一百里。&rdo;
準確地說,是往東北撤。
阿史那勃格也不想搭理那個丟下所有文武大臣、悄悄帶著親信宦官逃之夭夭的小皇帝。
但李司空不這麼想,他總覺得長安是他的囊中之物,堅持要撤回長安。
九寧已經不再為李司空在戰場上抽風似的舉動感到吃驚,誰讓他老人家這些年橫掃關中,沒有敵手呢?
藝高人膽大,非常人,脾氣也非常。
如果周都督在這,肯定會無情地嘲笑李司空年紀越大越不正經。
想到周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