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手掌一翻，一隻瓷瓶從她袖中掉出來，叮噹幾聲，掉落在案桌上。

一隻平平無奇的淡青色摩羯紋瓷瓶，紋路鮮艷。

&ldo;我臉上的紅腫好多了，不癢，也不疼了。多謝你，不然真要長凍瘡。&rdo;

她輕聲道。

周嘉行神色淡然，挪開視線。

九寧幾乎要被他逗笑了。

這瓶藥膏明明是他趁她熟睡的時候塞到她枕頭底下的，現在竟然裝作沒見過這瓷瓶。

她指指多弟白天搬進大帳的冰盆。

&ldo;二哥，你看，那些雪人都是阿山他們送我的。&rdo;

不去看周嘉行的反應，她自顧自接下去，&ldo;我和你吵架，阿山他們怕我難過，堆這些小雪人哄我開心……二哥，我確實沒心沒肺，可我連阿山他們對我的這點好意都能感受到，又怎麼會分不清你對我的好?&rdo;

她望著帳篷頂漏進來的黯淡亮光，慢慢道：&ldo;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完全不用這麼辛苦維持盟約，只要說出我的身世，你就能找來同盟。你的幕僚肯定不樂意你為我耽誤正事，我從來沒見過他們，自然也不會被他們為難，也沒聽過一句難聽的話。你細心，既然要留我，就不會讓我有一點不快，不讓那些可能為難我的人接觸到我。&rdo;

她嘆口氣，扭頭，望著周嘉行。

&ldo;你逼我留在你身邊，其實用不著這麼麻煩，你瞭解我，只要你拿我阿翁和三哥來威脅我，不就夠了?&rdo;

周嘉行回望著她，臉色沉下來。

九寧還是笑：&ldo;我明白你對我的好，我也相信你那天的承諾，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你不會利用我……所以我要告訴你，我很生氣。&rdo;

說到這裡，她眼眶微微發熱。

&ldo;我知道我打不過你，我身邊只有幾十個部曲，根本沒法和你的幾萬大軍為敵，外面局勢太亂，我身世複雜，不能隨意走動……可這些都不是我留下來的原因!&rdo;

她語氣依舊平靜，目光卻陡然變得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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