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忽然鬧頭疼,都是被他給氣的。
男人笑了一下。
&ldo;那就好。&rdo;
語調溫和,發自內心地感到欣喜。她年紀不大,落下頑疾可不好。
九寧一怔。
男人迎著她呆愣的目光,無奈地嘆口氣,抬起手,手指輕輕撫過她髮鬢。
看著嬌滴滴的,心腸居然這麼硬。
對那些遊手好閒的小弟那麼好,對他就這麼絕情。
真是……鐵石心腸啊……
所以,他不容許她身邊有其他人。
一個都不行。
男人的手指碰到自己的頭髮,一種怪異的感覺浮上心頭。九寧先是僵住,然後瑟縮了一下,渾身彆扭。
她皺起眉。
不等她開口罵人,男人已經收回手指。
他扭頭,看著屋外綿綿的細雨,&ldo;你看,外面在落雨,北邊難得看到這種毛毛細雨,像不像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rdo;
九寧眨眨眼睛。
她早忘了第一次遇到男人時是什麼場景了。
男人沒有回頭,但猜得出她臉上現在肯定沒有一絲觸動。
一般的小娘子在她這個年紀,早就嫁人生子了,就是再遲鈍,也該情竇初開,她卻懵裡懵懂,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
明明其他事情很快就能領會,唯獨不懂這些。
哪怕把心剖開給她看,她可能也無動於衷,只會皺著眉問:&ldo;你是不是瘋了?&rdo;
難怪老人總說一物降一物。
這輩子他天不怕地不怕,敢和金鑾殿的那位爭一個臉紅脖子粗,偏偏遇上她這麼個不開竅的小東西……
男人嘴角微微一勾,轉過臉來,看著九寧的眼睛。
&ldo;第一次見的時候,我坐在船裡,你挑開烏篷船的簾子走進來……&rdo;男人笑了一下,目光灼熱,&ldo;你穿了件黃襖子,柳綠棉裙,頭髮很黑,梳得齊齊整整,戴珍珠發箍,腕上還戴了金絲鐲,神氣十足,小小年紀,非要老氣橫秋地和船伕說話……你猜我當時在想什麼?&rdo;
九寧說不清他的眼神裡到底有什麼,總之,她手腳僵直,一陣毛骨悚然。
聽他說起,她記起來了。
……
第一次相遇時,他奉旨南下,預備剷除盤踞江南、為禍一方的齊家。當時他約齊家家主在湖上會面,齊家知道他這人向來嫉惡如仇,一旦抓到齊家把柄,下手絕不會手軟,赴宴前埋伏了幾百死士,準備以此威脅他,如果他不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非要一查到底,那就來一個毀屍滅跡。
九寧那時剛剛適應身份不久,初來乍到,一心想著早點結束任務,聽說他在湖上泛舟,徑直找上門。
然後,她眼見著男人談笑間當著其他世家的面抓了齊家家主和他的兒子,命人綁了,直接扔下船餵魚。
齊家的死士前僕後繼圍過來殺他,他的部下奮死抵抗。周圍幾艘樓船上鶯歌燕舞,世家族老們臉色陰沉,看到底是他的部下贏,還是死士得手。
誰贏,他們就跟從誰。
鮮血染紅湖面,整個廝殺的過程中,男人若無其事地坐在烏篷船裡,一杯杯喝酒。
九寧誤打誤撞上了烏篷船,直到混戰結束,湖面上所有世家樓船靠過來向男人獻殷勤時,才察覺他的身份。
那時他好像確實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她當時想:這男人果然警覺,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