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公無可奈何，後來想請他發兵都是直接和他談條件。

九寧決定效仿周都督，面對盧公天花亂墜的甜言蜜語，什麼都別說，只需要微笑以對就夠了。

她不接盧公的話茬，盧公笑了笑，止住話頭，轉而說起太后。

太后和宮嬪們想見九寧。

九寧擺擺手，道：&ldo;如今外城亂匪橫行，我想開啟一道宮門迎老弱婦孺入內城，還有這些天從前線撤下的所有傷兵，也將他們接入內城養傷，盧公覺得如何?&rdo;

盧公愣了一下，點點頭。

當即吩咐下去，命宮人們清理出幾座空著的殿宇安置百姓和傷兵，並派宮中奉御、醫者前去為傷兵們診治。

年輕官員們激動不已，紛紛出言稱頌九寧。

九寧聽得牙酸，隨便找了個藉口走出大殿，炎延和楊澗立刻跟上她。

沒了其他人，九寧問炎延，&ldo;現在城中狀況如何，能守得住嗎?&rdo;

炎延想了想，道：&ldo;貴主放心，能守幾個月。劉將軍是禁衛軍統帥，熟知內宮佈局，可以接著守城，我和楊將軍從北向南收復失陷的裡坊，將亂軍趕出內城，再逐步搶回外城。&rdo;

旁邊的楊澗插嘴道：&ldo;必須搶回外城，否則等其他亂軍趕到，我們就無路可退了。&rdo;

九寧點點頭，道：&ldo;你們可以隨機應變，現在長安的安危，城中數萬百姓的生死存亡，就都扛在你們肩上了。&rdo;

兩人挺直脊背，齊聲應是。

情勢緊張，鳳翔節度使還在城外虎視眈眈，兩人不敢耽擱，匆匆交談幾句，先後離去。

九寧送他們出宮城，斗篷裹身，立在箭樓上，目送二人騎馬跨出宮門。

……

馬蹄聲遠去，九寧回過頭，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跟過來的李昭。

李昭已經脫下甲衣，穿一襲寬袖袍衫，紫金冠束髮，站在城頭，俯瞰城下秩序井然的川兵。

已近遲暮，漫天雲霞蒸騰浮動，霞光映在積雪上，光華萬千。

士兵們的甲衣在暮色中閃閃發光，熠熠奪目。

九寧：&ldo;雍王想問什麼?&rdo;

李昭望著炎延和楊澗遠去的身影，&ldo;你什麼時候離開成都府的?&rdo;

他走的時候，炎延正率兵攻打梓州，等他快出川時，炎延打敗鄧珪、奪下梓州的捷報傳來，那時並未傳出九寧離川的訊息。

九寧能這麼快抵達長安，炎延和楊澗能在危急時刻攔住鳳翔節度使……必定是提前計劃好的。

李昭估算了一下日子和行軍速度，知道九寧一定早就出發了，不然不可能及時趕到。

她故意隱瞞訊息，就是為了來一個出其不意。

九寧道：&ldo;你去辭別李曦的時候，我已經準備返回長安，打下東川，控制西川，為的就是穩住長安西面局勢，確保奪回長安時不會腹背受敵。你離開成都府時，我都安排好了。你只比我早走幾天罷了。&rdo;

她頓了一下。

&ldo;雍王，這一路我就跟在你身後。不然，為什麼你只帶了十幾個親隨，卻能一路暢行無阻?&rdo;

得知李昭辭別李曦、即將回長安時，九寧沒有阻攔‐‐因為她當時早已經決定回長安。

遠比李昭更早。

去年隨周嘉行離開長安的那一晚起，九寧就做好了返回長安的準備。

救下李曦兄弟，穩定蜀地局勢，只是開頭，長安是都城，是武宗、崔貴妃和崔氏的家鄉，她遲早會回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