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天山腳下,碎石子比較多,路走得有些艱難。
宮玄顛得難受,隔著簾子說:“先在這裡歇歇腳,想必大家都有些乏了,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再趕路。”
“重傷”躺著的侍童緩緩吐出一口氣,抬手壓了壓心口的不適感。
卻忽見他面色一變,捂住嘴三兩步飛奔下車,抵著樹幹,吐了個昏天暗地。
他抱著大樹無力地喘著,元卿從車上取下水囊,拔開塞子遞過去,“你還好吧?”
侍童接過水囊,舉起來灌了大半,心裡一直惦記著“烤魚”,彷彿那就是他此刻的救命良藥一樣。
他擦掉流到臉上的水漬,對她說:“謝……謝謝……”
隨後又可憐兮兮地看向宮玄,“下次能不能派些輕鬆的任務,這樣也太受罪了。”
比起裝病,他還是更喜歡騎在馬上疾馳。
宮玄坐在車轅上擦拭自己的劍,沒有看他。
侍童吞嚥了下唾沫,抽出腰間的軟劍給了元卿,“這個你拿著,我暫時用不上。”
元卿也沒推辭。
她赤手空拳的,若是敵人打過來,還真需要一件武器防身。
“謝了,事後還你。”
話音剛落,從林中飛出一道冷箭,直衝侍童而去,嚇得他驚叫一聲,往元卿身後鑽。
利箭閃著寒芒,飛得又急又快。
元卿忘了使軟劍,情急之下奪過侍童手裡的水囊擲去。
鐵製箭頭穿過囊袋,釘在兩人身後的樹上,裡邊的水沿著豁口噴濺出來。
她反手把侍童護在身後,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暗箭的來處。
茂林幽森,幾個黑影急速掠過。
“眾人戒備!”宮玄沉聲吩咐道。
元卿握緊了劍,對侍童說:“你去二姐身邊躲著,我武藝不精,無法護你周全。”
“家主……”侍童拽著帷帽,縮在後邊,一下也不敢亂動。
這裡的五人均有自保的能力,可是侍童“受了重傷”,他此刻只能充當一個被保護的角色。
幾人之中,明顯宮嬋的武功更高些,宮玄略微思考,便同意了元卿的提議。
“唰!”
“唰!”
“唰!”
又是幾箭射來。
這次有了防備,被侍童傾身躲掉。
總這麼等著也不是辦法,宮玄握劍向前一步,揚聲說道:“閣下若是執意要與我等為難,那就請現身較量,躲躲藏藏乃小人行徑,與老鼠有何分別?”
暗處的人彷彿真的被他言語激怒,也不再掩藏行蹤,提著劍就衝上來。
宮玄側身一避,在錯身的剎那,看清了那人如鷹一般的雙目。
好熟悉的目光!
黑衣人下意識躲避他的探尋。
一聲哨響,他收回劍鋒,轉頭朝著侍童刺去。
侍童被宮嬋護著,倒也沒讓黑衣人近了身,只是在跌撞間險些碰掉帷帽。
他怕身份暴露,低著頭又把帷帽戴牢,一副氣力不支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元卿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專心應付自己眼前的刺客。
她給侍童的臉做了點改變,只要不仔細看,就不會發現帷帽下面藏的是假宮彬。
看來黑衣人的目標只在“宮彬”身上。
又是一聲哨響,黑衣人收了攻勢。
正當他想要退入林中時,宮嬋從樹上飄下,用劍鞘擊在他的膝窩處。
腿部猛然受到重擊,黑衣人身體一歪,狼狽地跪趴在地上。
同伴皆已撤退,只留他一人,被宮嬋用劍抵著,無法動彈。
他已知自己中了宮玄的誘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