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瘋了。”里奧缺氧般深吸了口氣,緊閉雙眼,再度睜開時眼底一片森寒。意料之中,不是嗎,自己早就預言過了——
“他與其他變態沒什麼兩樣:殺人,並樂在其中。有一天當他發現找不到既定的獵物時,他會無法控制殺戮的慾望,而朝無辜民眾下手的,我可以百分百肯定!殺人這種事,只要開了個頭,就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動著你,逼著你一步一步走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而這一天,終於不可逆轉地到來了。
“我以為你追著我的過去調查了這麼久,早該知道了。變態殺手總有個黑暗童年的麼,電視上不都這麼演?你看,咱倆的恩怨情仇也該做個了結了。這朵煙火,就是我寄給你的戰書,你我之間必須分出勝負,失敗者將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殺青!”里奧一聲厲喝,像沉痛的吶喊,也像憤怒的警告。
對方只是報以幾聲隱約的輕笑:“來吧,里奧,來戰吧!為了讓這場戰鬥更有趣味,我會給你一點提示,以便你能更快找到我。
提示是——‘一個人的聖誕節’。快點來,寶貝兒,不然我等得太無聊,又要開始放煙花了。”
手機裡傳來嘟嘟的結束通話音,里奧面色鐵青。
羅布張口結舌地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好:“他……他這到底要幹嘛……我們現在怎麼辦?”
“他想跟我做個了結。”里奧漠然地說,“我會逮捕他,或者……擊斃他。”
羅布愣住了。
“他用手機打的那通電話。我們的人在橋邊上找到了摔碎的手機,就在那裡。”羅布用手一指不遠處的跨河大橋,自嘲地笑了笑:“難怪對我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他只需要一部普通望遠鏡。”
里奧望著橋體上方嶙峋的鋼鐵支架,喃喃自語:“一個人的聖誕節……”
羅布有些莫名,仍接話道:“可不是,明晚就是平安夜了。今年聖誕節又要跟罪案和警車一起過。”
天際逐漸泛起曙光,雲層卻越發陰冷低垂,片刻後,里奧感覺臉上點點冰涼溼意。他抬頭一看,開始下雪了。
腦中彷彿有一道靈光閃過,他迅速抓住了它,那是一段不經意間的對話——
那時殺青還是“李畢青”,他父母的空蕩公寓剛剛有了些人氣,他們枕著同一個沙發靠背邊喝啤酒邊漫無目的地翻看電視節目……
紐約冬天下雪嗎?看著肥皂劇裡的雪景,李畢青隨口問。
下,每年聖誕前後都會下,有時更早些。里奧說。
那時茉莉應該就回來了,我們可以一起過節。李畢青說。
里奧沉默兩秒,淡淡一笑:說不準,我是24小時待命,一個電話就得走。你知道去年聖誕節我是怎麼過的嗎,有幾個白痴學生喝醉了酒,打算搞個節日殺人比賽,打電話到FBI辦公室請我給他們的比賽規則提點專業意見。當時我和組員冒著大雪,在市郊一座廢棄的遊樂場搜尋了大半夜,終於把那些傻逼一個個找了出來。你看,我的工作有時比你想象的乏味得多,對吧。
李畢青把身子一歪,腦袋枕到他的大腿上。今年聖誕節要是再有這種傻逼,我就幫你去收拾他們,完了再一起回來過節。男孩喝著啤酒,笑眯眯地說,你們聖誕節就和我們春節一樣,總歸是要和家人一起過的。
“……一個人的聖誕節。”里奧長長地吐了口氣,帶著一絲無法言喻的疲憊。他用指尖揉了揉乾澀的眼皮,轉頭對羅布說:“我知道他在哪兒了。”
“哪兒?”
“暫時不能告訴你,他要求我一個人去。”
“就你一個?開什麼玩笑,那我們是要在壁爐旁一邊吃烤火雞一邊等孤膽英雄的捷報嗎!”綠眼睛的探員拔高聲線以示強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