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淑眼神微微閃動,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勉著唇,用目光極為鄭重的一個一個的掃過去,張開口似有話要說,可好幾秒下來,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後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看起來極為為難。
這樣表現,讓在場的女人心中都沒底起來。
到底是多麼難辦的主意,才會讓程淑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家裡催的急的鄭谷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她直接道:“現在這情況也不用多說,程姐你要是有主意,別管是好的壞的都說一說吧,再壞,也讓我們有個方向尋思幾分啊。”
有鄭谷做抬,程淑的戲便能繼續唱下去,她看著對方,開口道:
“這法子不太好弄,雖說成了大約是能做一輩子吧,可前面要使的勁兒,吃的苦都不少,而且開頭還不好用,我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了好處,誰會聽後面的壞處?更何況現在大家即便是有希望,可距離希望前還有一個不知道多大的深坑攔著,攔的她們根本越不過去,只要有個或許可行的辦法,大家都會聽一聽,甚至會去做一做!
清楚這點的邊青什麼話都沒有說,她微微低頭,將目光在了地上。
樹老靈,人老精,年紀比她大十多歲的程淑可不是什麼簡單貨色,說出來這樣的話,肯定是已經有了可行的辦法,就是這辦法沒那麼好用,可能會讓她們這些人出血,又或者會有別的代價,總之,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只是心裡清楚,邊青嘴上卻不發一言。
她得等對方露出馬腳之後,才能有辦法反對。
這間屋子裡,能如邊青這般,看的極為透徹的人並不多,反而都如鄭谷,被壓力逼的有個辦法就想知道,聽程淑這麼說,立刻勸道:
“哎呀程姐,有辦法您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我都要急死了!”
“就是,開頭難沒辦法算什麼,總歸得先說出來,知道了大家才能商量著解決啊!”
“程姐您就趕緊說吧!”
大家這麼勸,程淑自然是沒辦法不談,她舔了舔嘴唇,遲疑著開口:
“我呢,是這麼想的,韓尚院管的是天下一切和醫有關的東西,那她給的《遴選考官職再多,管的也是這方面的事情,我們這方面一竅不通就想去應職,那肯定不行。”
聽她這麼說,丁姚忍不住輕輕“咦”了一聲,她若有所思的對程淑問道:
“程姐,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大家也去學醫?”
能做女吏的,基本上沒幾個蠢人,程淑也不奇怪自己剛起了個頭,就有人猜到了她想做什麼,直接爽快的點了點頭:
“對。”
這話一應,鄭谷原本還高興的臉瞬間耷拉了下來。
“誰不知道學醫好?學好了,別說女醫呢,女醫曹都做得!可我們哪有學醫的空閒?”
臉上又隱約浮現出苦意的鄭谷嘆息著:
“旁的學徒想出師都得十年之久呢,何況給人治病的醫者?我去年陪婆婆去看病,那小護理面前堆了二三十卷竹簡要學,還說只是上半年的課業!學會了還不夠,還得過什麼‘成醫考’才能當女醫,這幾年醫屬多缺人啊,可她們硬是壓著不允許那些沒考過的護理當醫生給人看病。”
“實話說,我去看病,看到這幕別提多放心了,可自家去學,誰知道要學多久?幾個月或許還能撐一撐,幾年,那可真是做不到!”
鄭谷的話,立刻得到了丁姚的認同,她贊同道:“誰不知道女醫好呢,不知道多少能升職的職位等著她們隨便挑,可我們家裡真沒這個錢糧讓我們學啊!”
“唉。”程淑再次感同身受的嘆氣:
“誰說不是?一家子人都靠著我們撐著,既當母又當父,可一個人出來,哪裡抵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