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家不是同個行業,又各自忙碌的情況,這樣聚在一起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韓盈說的日後再聚,不過是句空話,不過她這麼說,明擺著是要走了。
於是,有眼力的左儀立刻表示她也要走,緊跟著蔡彭於辛玉也說自己有事,就連閒在家裡的婁行也說他要去水渠轉轉,會不用韓盈多說,就自動結束了。
回到縣衙,韓盈做的第一件事,是給其她醫屬的女醫寫信。
本地風調雨順已經很多年,按照正常的氣象來說,也的確到了轉向異常的時候,這次遇不到天災,保不準以後也會遇到。
而且,韓盈還記得後世漢武帝黑粉舉例其治下自然天災次數極多,這其實有失客觀,畢竟整個漢朝漢武帝超長待機時間達到西漢的四分之一,天災數量看起來不多才怪。
如果看年平均數量,漢武帝時出現的天災次數,和西漢王朝其它皇帝基本相等,就是如果韓盈沒有記錯的話,他這段時期旱災,蝗災,水災是最多的,甚至連難得一遇的黃河決堤改道都遇上了。
糟糕的點是,韓盈居住在魯地,黃河正好從她們這兒過,而魯地地勢又非常平坦,極其不易洩洪。
本縣專門挖了水渠,遇上此事或許還能自救,其它地方可就不好說了,韓盈還是得給她們做個提醒。
水災防了,旱災也得預備上,韓盈又抽出來紙張,給調任他郡的徐顯寫信。
徐顯就是韓盈的兄長徐田曹,三年前桑弘羊返回長安,向皇帝舉薦韓盈,皇帝沒有提拔韓盈,倒是注意到了宛安縣,而婁行還挖著水渠,尚傅太老,經不起舟車勞頓,還需要給韓盈做後臺,都無法重用,直到他‘看’到了于田事上極為勤勉的徐顯,極為高興的將其提拔到了郡裡。
去年秋,漢武帝發現徐顯種地頗有成效後,再次提拔,將其派去了穎川任職郡曹。
這樣的情況,其實是韓盈在背後運作的結果。
現在的漢武帝還沒有發動戰爭,文景兩地留下來的國庫夠他揮霍,即便是當家已知柴米油鹽貴,也還沒到山窮水盡,臉皮不要,孤注一擲到什麼人都能用的時候。
而韓盈的性別是一道硬卡,當時的宛安只是剛起勢,漢武帝無論是自身的權力,還是局勢上來說,都做不到為了她和朝臣對著幹,於是,推徐顯上位,便是韓盈的候補計劃。
徐顯兩年能有那麼大的成就,很大程度上靠的是前往各線的女醫,而他也在郡中積極為這些女醫提供幫助,調動資源,雙方互相幫助,最後徐顯升職,女醫得民心和穩定職位,也算是合理的交易。
而徐顯也知道自己根基從何而來,去年調任穎川郡,發現本地種植的麥種用水極少,是少見的抗旱品種,便立刻篩選出來了上好的品種,請行商送了三車回來。
這些麥種韓盈種了一半,也就是一百二十畝田,不多,考慮今年有可能發生天災以至於減產,韓盈覺著很有必要請他再多送一些過來。
女醫、徐顯都還好說,在要不要給郡裡提醒上,韓盈稍微猶豫了一陣,最後決定還是得寫,尤其是給齊主薄提個醒,讓他重視一下,哪怕沒有保全郡裡的百姓,只要大部分官吏還活著,能夠維持秩序,組織確定災害大小,受災情況,及時上報長安,對後續來說也是極為重要的。
這些事情處理完,韓盈注意力便放在了存糧上。
確定宛安縣具體的存糧數量非常重要,但就像她之前和卓依他們所說的那樣,如今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尤其是那些商人,一旦動作有異常,他們便會立刻打聽原委,尋找其中的商機。
沒辦法,宛安縣的市場並不像後世那樣足夠開放,而是公私合營、政府強力主導的意味,而控制著所有產業發展的韓盈,便成了掌握一切的關鍵。
她不會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