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韓均帶人狩獵,結果遇上了黑熊,反抗不及時,被黑熊拍了在肩胛骨上,直接見血。
等人抬回來之後,才發現,半個肩膀已經露出骨頭,人也昏死過去,
有經驗的人都說,韓均活不下去的。
當時鄭桑不肯放棄,重金請覡師來看,對方張口就要六七緡,可家裡哪有這些錢?只能東借西借。
這其中,韓仲假意惺惺的過來看望過幾次,光嘴上說的好聽,硬是不拿出來一枚錢。
後來,鄭桑把大部分家當賣了,湊夠六緡錢,給韓均上了藥。
她以為韓均會好過來。
沒想到,韓均還是死了。
若韓均真是明面上的死因,也就罷了。
可韓均上藥之後就有好轉,人已經清醒過來,還喝了米粥!
詭異的是,在韓仲來過之後,韓均的狀態就突然間急轉直下。
中間,韓均掙扎著清醒過來幾次,斷斷續續的說出來他的箭和槊被人動了手腳,所以才沒有躲開黑熊。
等到韓均死後,韓牙和鄭桑給他整理遺體,才發現韓均的傷口和被褥被人抹了金汁。
兩人確定,只有韓仲能幹出來這種事情。
可惜,她們沒有明確的證據。
最後的結果,是鄭桑帶著韓均的班底直接分了村子,自己又建了一個外邑。
聽完這長達幾十年的恩怨,韓盈微微皺眉。
過往的恩怨,是出自母親之口,原本,韓盈是需要排除對母親自我的美化。
但聽著聽著,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古怪,為什麼母親也會用偏心這個詞?
等過往講完,韓盈忍不住問道:
“阿母,你說大母大父偏心父親,可我為什麼沒聽出來?這些內容是誰說給你聽的?阿父?他不會說父母偏心吧?”
韓盈這麼一說,鄭桑就卡殼了。
她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這不是你父親對我說的,是村裡長輩們說的舊事。”
漂亮!
聽到這個回覆,韓盈差點兒沒鼓掌了。
村裡傳的話,七成都得是假的。
按照時間,鄭桑嫁過來都是韓仲繼承里正三年之後的事了,隔這麼久,真實性還得打個折扣。
尤其是當時里正在村裡是老大,村裡話語更偏向誰……呵呵,被坑了一次的韓盈對韓仲印象太深刻了。
他那張嘴,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啊!
從如今的結果來看,父親也沒佔便宜,十七畝地,對比韓仲的三十七畝,是符合正常的七三開,長子拿大頭。
偏心在哪兒了?
至於里正,這職位也不是世襲啊。
往上追一追,不是被村裡推舉,就是上司任命來的。
這又不是爵位,規定必須由長子繼承,本身就是可以換人的。
倒是自己的便宜爺奶聽起來走的挺巧合。
韓盈剛想提出疑問,就聽到鄭桑又道:
“不過……你父當時才十七歲,他們想換里正是太不欠考慮了,這麼年輕,能做什麼?”
韓盈呆了。
不,阿母,你還記得剛剛說的內容嗎?亭長這種吏目子弟都和便宜爹稱兄道弟啊!
好在,鄭桑又說道:
“韓仲那時都三十有二了,早就接手裡正事務,他能高興自己到手的職位丟了?”
“至於偏心……”
鄭桑冷哼一聲:
“做父母的,喜歡個別的孩子怎麼了,你大姐出嫁的時候我陪嫁了四緡的家當,誰敢說我偏心?”
說完,鄭桑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