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馳也注意到了,從他們藏身的山尖到隱月宮根本就沒有路,除非是可以高來高去的絕頂輕功高手,不然唯一可以進出的就只有修築在下面半山腰上的一條木頭搭建的棧道。而那條棧道張馳不用親自走一遍也知道有多兇險,從棧道往上看是刀削斧鑿一般的崖頂,往下看是激流澎湃、亂石嶙峋的山溪,一旦跌落下去,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所以,這棧道有什麼問題嗎?」張馳問道。
陸知乾皺著眉,憂鬱地說:「從這裡可能不太容易發現,你仔細看看棧道對面。」
張馳眯起眼睛努力地分辨著,棧道對面的山壁離棧道只有不到十丈距離,而山壁上似乎隱約可以看到一些黑乎乎的小孔。
那絕對不是自然形成的。
「難道說……」張馳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挖空了對面的那座山崖!」
「是啊。」陸知乾道,「這些小洞裡面都是中空的,位置正好對著對面的棧道,只要有人躲在山腹之中,透過這些箭孔向對面棧道上發射弩`箭,我們就是有再多的兵馬也無法透過。難怪紅蓮教敢如此倒行逆施有恃無恐,有這樣的地形優勢,大隊人馬根本不可能殺得進去,少數幾個江湖高手即使硬闖過去了,只要找不到入口,攻不下這藏在山腹之中的暗堡,也只能是孤立無援,白白送死罷了。」
「我倒是有個想法。」張馳一拍大腿道,「驚鴻山莊有一支鐵衛隊,能夠用特製的大盾組成一個鐵桶一般的防禦陣型,比鐵狼騎的盾槍陣還要嚴密得多,我看到過他們用這個陣型經過一個四面八方往外射暗器的密道,一點事情都沒有,何況這邊的弩`箭只是從對面一個方向射過來的。」
「你說的這個,秦莊主早已想到了,鐵衛隊也已經試過了。」
不用繼續說下去,張馳也已經猜到了結局,如果鐵衛隊成功了,大軍早已打進隱月宮去,哪裡還需要坐在外面淋雨,陸將軍也用不著在這裡愁眉苦臉了:「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對面山壁上射來的弩`箭並不是我們遇到的唯一麻煩,棧道的木板也被人做過了手腳,有很多都是一踩上去就會斷裂的,還有人從崖頂上往下推石頭,倒一種會讓人奇癢的毒水,還放出毒蜂叮咬,更是有教中高手前來攔截,將鐵衛隊的人打下山去,同盟會這邊的江湖好漢意圖跟他們交戰,卻又要提防著被對面的弩`箭所傷,那一趟我們死傷了十幾人,一無所獲。」陸知乾嘆氣道,「若不能想辦法將對面的箭孔堵上,我們根本就過不了這一關。」
「……堵上嗎?」張馳搓著下巴,開始冒起了壞點子。
張馳想出了一個聽起來極其胡鬧的主意,說給陸知乾聽了,陸知乾聽罷苦笑不止:「你啊……」
「不行嗎?」張馳問道,「反正按照常規的打法是渡不過這個坎了,不如試試劍走偏鋒,也許會有奇效也說不定。」
「倒是沒有什麼不行的。」陸知乾說,「如此胡鬧的方法,就算是白松也想不出來,真是後生可畏。」
張馳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陸知乾又跟他討論了一些具體實行上的問題,一直到了很晚二人才回到臨時營地。
張馳跟將軍告辭出來,就見一個小道童在外面等著他:「張少俠,你可算是回來了,太師叔找你一天了。」
張馳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急匆匆地來到慕流雲身邊:「流雲,怎麼了,找我有什麼事?」
慕流雲正在一塊門人收拾出來的平整石臺上打坐調息,見張馳來了,就淡淡道:「沒事,只是你剛回來就一整天不見人影,有些掛念。」
「你擔心我啊?」張馳心裡甜滋滋的,以前慕流雲可從來不會注意到他出去了多久,「別擔心,我只是跟將軍一塊兒出去看了看地形,下次出去我會先和你打聲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