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試試吧。」慕流雲暫時也沒有別的想法,只能表示同意。
逸塵子等人的屍體一直沒有搬動過,臨死時的痛苦表情還歷歷在目,張馳雙手合十,對著屍體拜了一拜說:「老哥,我們只有一飯之緣,你就被人害死了,死前還誤會了兄弟我就不說了。我想你若是在天有靈,一定也不希望真兇逍遙法外,兄弟這廂得罪了,勿怪勿怪。」
說著他撬開了死者的嘴,拿匕首小心翼翼地颳了一些毒血和粘液裝進瓶子,又將毒死他們的芥菜裝了一點在另一個瓶子裡,塞好瓶蓋後說:「這東西不可久放,我們最好連夜動身,明天天黑之前應該就能到那個苗醫的住處了。」
慕流雲點點頭:「那就走吧。」
說著轉身便要出門,張馳詫異地叫住了他:「等等……」
「又怎麼了?」慕流雲皺眉,語氣有些不耐煩。
張馳特別無語地說:「……你不先把這邊的事情收拾一下嗎?」
慕流雲回頭,看到客棧中人也都詫異地張著大嘴看著他,完全不敢相信這位道長居然打算說走就走。
第4章 不捱打不相識(四)
慕流雲有些茫然無措,他從小就是一門心思撲在武學上,沒為其它瑣事操過半分心思。此次下山,吃穿住行都是逸塵子一路安排,晚輩弟子沿途侍奉,以至於他下意識地覺得自會有人來處理這些麻煩事情,直到被提醒了才意識到,此行替他處理這些事的人已經成了冰冷的屍身。
見他不說話,客棧老闆坐不住了,唯唯諾諾地表示:「道長,這個……事情涉及到上清宮,我們可不敢擅自處置啊,您總得給拿個主意吧。」
看慕流雲一臉為難的神色,張馳嘆了口氣說:「我看這樣吧,掌櫃的你先把四位道長的屍身收斂一下,然後報官。」
「報、報官?」客棧老闆愣了愣。
張馳已經開始在幾個死者身上翻找,將他們身上的銀兩兵刃和隨身物品都翻了出來,他邊收拾邊說:「都出了人命了,當然得報官,雖然江湖之事官府一般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但你總得跟他們知會一聲發生了什麼吧。官差會將屍體送去義莊,通知上清宮的人過來認領的,這期間就勞煩你保管一下幾位道長的隨身物品了,等上清宮的人來取時,順便轉告他們一聲,就說我們去追查兇手了,不出意外的話幾日後就會回到此地,讓他們在此等候幾天。」
說著他從逸塵子的錢袋中拿了一錠銀子交給客棧老闆:「這錢算是賠償你們損失的。」
客棧老闆遲疑地看著慕流雲,不敢伸手去接,慕流雲有些挫敗地轉開頭去:「就照他說的做吧。」
「哎、好。」客棧老闆這才接過來,吩咐夥計們開始收拾混亂的現場。
張馳邊收拾自己的行囊邊絮絮叨叨地對客棧老闆說:「對了還有,把這位道長換下來的衣服,找人漿洗乾淨了,等我們回來取,再給我們拿點兒路上吃的乾糧,還有火把,你這兒有新的水袋嗎?沒有啊,那把逸塵道長的水袋拿過來吧,反正他也用不著了。」
慕流雲看著他巨細無遺地交代了一堆看起來很瑣碎的事情,生平頭一次開始留心這些雜務應當如何處理。
張馳收拾好了行囊,彷彿才想起來問:「對了,打了半天也說了半天,都還未請教道長名號呢。」
「慕流雲。」受挫的慕流雲回答得有些冷淡。
上清宮即不是純粹的道觀,也不是純粹的江湖門派,觀中人有的喜歡以道號自稱,有的喜歡以俗名自稱,既然慕流雲不報導號,張馳也就不管他叫「道長」了,拱了拱手完全一副「老子就愛拿熱臉貼冷屁股」的態度說:「原來是慕兄啊。在下張馳,弓長張,策馬馳騁的馳,年十九,未婚,雍州人士,幸會幸會。」
張馳騎著逸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