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好吧,是有點兒。」張馳無奈地笑笑,「他們搞得這麼隆重,我要是沒點正經事要緊事,都不好意思來找你消磨時間了。一邊看著跟我年紀差不多的人恭恭敬敬地叫你太師叔,一邊跟你稱兄道弟,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明白,要求你以平常心與我這樣的人相處,確實是難為你了。」慕流雲有些失落地移開了視線,「我一向不喜歡以『天璇』之號自稱,就是因為這個名號時刻都在提醒別人我是上清七子的同輩,人們也總是以對師兄們的態度來對待我。本以為在門派之外的地方會好一些,可是一旦和門派扯上了關係,又是如此。」
張馳最見不得他不開心了,趕緊安慰道:「別這樣啊,我也就是有那麼一點點兒不適應,只要你不嫌我煩人,我一定死皮賴臉地像牛皮糖一樣纏著你不放,趕都趕不走。」
「真的嗎,趕你也不走?」沒想到一句小小的抱怨會換來對方這樣鄭重其事的承諾,慕流雲眼角不禁帶上了笑意。
張馳起了一點點小心虛,卻咬牙堅持地說:「除非是你要我走,不然誰趕我也不走。」
「好,你可要信守諾言。」慕流雲微笑了一下,神情卻顯得有些寂寥,「不然以後又沒有人和我說話了。」
「君子一言,多少馬都難追!」張馳一時心情激盪,情不自禁地就想握住慕流雲的手。
慕流雲條件反射地縮手讓他抓了個空,張馳有些尷尬地僵在原地,好在他終究是反應快,嬉笑著滿不在乎地說:「跟朋友們沒大沒小慣了,你別見怪。」
慕流雲也有幾分尷尬地笑笑:「我心裡也是把你當做朋友看待的,只是終究還是不習慣與人接觸,你也別見怪。」
一行四人沿水路向著下游又走了十來天,就到了武陵。
武陵緊鄰洞庭湖,既是長江水道南北向的交通樞紐,又是上溯黔東、下達蘇皖的運輸要道,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早些年可謂飽受戰火洗禮,隔三差五就要換一個主兒,直到葉家父子在洞庭湖畔買下一大塊地皮,破土動工建起了驚鴻山莊,才得以享受了幾十年的安穩時光,整個武陵城也因此漸漸繁榮了起來。
到了這兒,熱鬧程度比起戎州來又翻了一番,大街上隨處可見來自天南海北,操持著各種不同口音和不同兵器的江湖人士,更有一些心思活絡的商家看準了這個商機,從附近州縣甚至更遠的地方趕過來,將各類琳琅滿目的商品擺滿了每一條大街。
武林大會還有兩天才開幕,但是大會的氛圍已經十分濃烈,甚至有些人已經按耐不住地提前動起了手。
如果只是心平氣和地比試切磋一下也就算了,可江湖中人都有幾分脾氣,聚集得多了就難免會產生一些口角和摩擦,更有私下裡就有恩怨的,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直接在大街上打了起來。他們一行人進了武陵城才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就已經見到好幾次私鬥了。
不過每次開打不久,就會有驚鴻山莊的人出面制止,鬥毆過程中砸壞了別人東西的還要勒令賠償,賠不起的就直接抓去做苦力賺錢賠償。
張馳眼看著一隊身著驚鴻山莊鐵衛隊衣甲的人,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肇事的江湖中人制服拖走了,不禁感慨地說:「這麼多江湖人士湊到一起,居然還能夠維持好秩序,驚鴻山莊果然不簡單啊。」
清流有些不服氣地接茬道:「這有什麼,我們上清宮也能做得到。」
張馳笑笑:「我聽說上清宮許多年前也舉辦過一次類似的盛會,現在都十幾年過去了,人們還在津津樂道地傳頌當年『華山論劍』的盛況,驚鴻山莊這一次的武林大會如果能夠辦得好,大概也會被人茗記上許多年吧。」
「前提是他們得辦得好,不然淪為笑柄十幾年也是有可能的。」清流自從聽說了驚鴻山莊有殺害上清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