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救了。」葉歸塵簡單直接地說。
「怎麼會呢!他、他看起來都沒受什麼傷……」張馳都嚇結巴了,葉海搭著葉歸塵的肩膀:「唉……把情況說說清楚吧,別嚇他了。」
「你覺得我是在嚇他?」葉歸塵不鹹不淡地說,「看得見的外傷只是皮毛,看不見的內傷才要命,仗著武功好就想以一敵百,強行運功維持,以至於突破了身體的極限,如今油盡燈枯、經脈盡斷,沒救了。」
張馳還是不敢相信:「可是……他的內力那麼深厚,怎麼會……」
「人的經脈就如同溪流,長年累月地修習內功只會讓溪流變成江河,平時可以透過更多的水,但若突然遇上洪峰,即使大江大河也一樣要潰堤,他的情況便是如此,五臟六腑被失控的內力毀得一塌糊塗,撐到現在還能喘氣,已經算是生命力旺盛了。」
「不不不……應該還有辦法的,他還沒有死,什麼辦法都得試一試。」張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尋找著任何微小的希望,「葉莊主,麻煩你派個腿腳快的夥計,幫我去叫個人,他叫辛嵐山,就住在……」
張馳儘可能詳細地描述了一下辛嵐山的住處,葉海滿口答應下來,叫人去了。
張馳也不能幹等著,馬上開始想下一個辦法:「流雲在驚鴻山莊的比武大會上贏得了一顆療傷聖藥雪蓮丹,吃那個應該會有點用。可他沒有帶在身上,那就肯定是留在上清宮了,對,得去找上清宮,念在昔日的情分上,也許他們會願意把藥交出來。」
葉海勸道:「此去上清宮取藥一來一回最少也得半個多月,怎麼來得及?我這裡有一顆丹藥,效果類似於雪蓮丹,先給他服下試試吧。」
「好的,多謝葉莊主了!」張馳現在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在房間裡面焦慮地走來走去,想著下一個辦法,「還能怎麼辦……怎麼辦呢?會有辦法的,想一想……」
葉海看他頭都要撓破了,有些不忍地嘆了口氣,推著葉歸塵的輪椅離開了房間,順便囑咐下人把丹藥取來先給慕流雲餵下。
等到了走廊上,葉歸塵淡淡道:「你倒是大方,萬金難求的雪蓮丹,說送人就送人。」
葉海嘆了口氣:「這麼出色的一個後生,眼看著他就這樣躺著等死,總歸是有些於心不忍。」
「可惜你的這番心意註定是要浪費了。」
「他的傷勢……真的沒救了嗎?」
葉歸塵想了一會,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強行運功,筋脈盡斷,他自己也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只能說求仁得仁吧,這本就不干我們的事,你不必太過掛懷。」
慕流雲身上的外傷已經被細細地包紮完畢,沾滿血汙的臉和手也被張馳小心地擦拭乾淨,而張馳自己肚子上那個因為劇烈運動又有些滲血的傷口和已經找不出一塊好皮的手,他卻無心處理,只坐在床前,呆呆地看著慕流雲。
就像葉歸塵所說的那樣,外傷只不過是小問題,應該不至於讓慕流雲昏迷不醒,但是慕流雲的臉色依然越來越蒼白。
葉海拿來的丹藥化成水給他服下之後,慕流雲的呼吸稍微平穩了一些,但身體還是越來越冷,張馳知道葉歸塵說的沒錯,他只是不願意承認這一點--慕流雲再厲害也只是個凡人,是人就不可能以一敵百還安然無恙,為了保護他,慕流雲不惜強撐著一口氣死守南門關的通道,這口氣一散,他的生命就只剩下了風中殘燭。
可張馳還能做什麼呢?就算有絕世名醫在場也治不好慕流雲,他再做什麼都只不過是給自己找一點安慰罷了。
他當初假意分手,就是不想連累慕流雲,可沒想到兜兜轉轉到了最後,還是要面對這樣的結局,早知今日,張馳倒寧可自己早點死了乾淨,或者從一開始兩人就不要互相認識,那樣至少慕流雲會在某個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