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莊主!」傅驚雷提起顧秋萍退下了,而慕流雲只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一下。
他這樣對欺負到頭上的人還無動於衷的態度,讓眾人更加確信他的武功已廢,就算有晚輩們護著暫時沒有受傷,但這些年輕人畢竟還稚嫩,以上清宮精妙絕倫的四象陣,都拿不下一個顧秋萍,上清宮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頓時下降了許多。
秦無期歉意道:「道長受驚了,是秦某防範不周,竟然讓人在我的婚禮上鬧事,驚擾了諸位,還請見諒。」
大家紛紛表示了諒解,就算是來參加婚宴,武林中人也很忌諱交出武器,顧秋萍一介女流更不可能讓人檢查她裡面穿了什麼,從何防範?不過話又說回來,她敢穿著孝服在別人婚禮上鬧場,顯然也是豁出去不考慮後果了,只可惜慕流雲身邊始終有人護衛,否則這個武功盡失的高手真的有可能被她一擊得手,血濺當場。
等捱到婚宴結束,待客周到的驚鴻山莊特意送來了浴桶和熱水,好讓慕流雲沐浴更衣,他將自己渾身上下都洗了個乾淨之後,才覺得心情好了一些。
等他擦著頭髮從屏風後面出來,張馳已經在桌上備了一壺小酒和幾樣小菜,案臺上還擺起了香爐和紅燭。
一開始慕流雲並未留意到有什麼不同,照常在桌子前坐了準備吃宵夜,張馳卻搓著手開始支吾其詞:「那個……流雲啊,你看,今天是個難得的黃道吉日……」
慕流雲困惑地看著他:「怎麼吞吞吐吐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是這樣……這一天多下來,我看著這場氣派的婚禮,心中就有一個念頭越發強烈--」張馳抓住了他的手,認真道,「我也想要和你成親,就算只能邀上好友作為見證,或者只有我們二人私下裡拜個天地都是好的,我真的很希望能夠和你有個名分,可以嗎?」
慕流雲無語地看了他一會兒,才緩緩道:「……你知道,成親不過是個儀式,即便拜過了天地,喝過了交杯酒,也約束不了任何人,該變心的還是一樣會變心,該分離的還是一樣會分離。」
其實這個道理張馳又怎會不明白呢,他蔫蔫道:「說的也是……」
慕流雲看他沮喪的模樣,便伸手覆在了他的手背,柔聲安撫道:「你若真的在意這些形式,我不介意走個過場,若你覺得將我們的關係公之於眾能讓你安心,對我來說也是無妨。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讓我們二人在一起的,始終是彼此之間的吸引和信任,不是因為什麼信物或者形式,更不是因為其他人的看法。」
「道理我都懂,但是……唉……」張馳嘆了口氣,「算了,不提了,吃飯吃飯。」
但慕流雲卻不想就這麼算了:「你若是有什麼心事,就和我說清楚,我不希望我和你之間因為不能交心而生出什麼誤解和嫌隙。告訴我,你為何總是執著於信物、儀式、名分這些東西?難道你覺得沒有這些外在的牽絆,我們之間便不能長久麼?」
張馳其實並沒有真正想過這個問題,他訥訥道:「……我的確感到有些不安,可我自己也不知緣由。」
「是因為我對你不夠好嗎?」慕流雲猜測,和張馳對他的熱情比起來,他確實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太過冷淡了些。
「當然不是,你對我再好不過了,甚至幾次三番為了救我不計生死,我怎麼能這般不知好歹呢?」張馳道,「是我的問題,我一直覺得自己不夠好,配不上你,我們的感情越好,我反倒越是害怕……」
慕流雲搖搖頭道:「你配不配得上我不是你說了算,我覺得你很好,這世上沒有人比你更好了。」
聽到這話,張馳又高興起來:「真的嗎?你覺得我哪裡好?」
慕流雲遲疑道:「我……說不上來哪裡好,但這兩年來我見過了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