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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頁

張馳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妄自菲薄,秦夫人恐怕是世界上少數的幾個連我都看不透的人之一,當初就連衛梵天都被她耍得團團轉,她若是想騙我,我可沒有那個自信能分辨出來。」

「也是。」慕流雲嘆息道,「……看來秦無期的生死,只能成為一個不解之謎了。」

此時的程霞月正在房中繡花。

若光是看她端坐在錦緞前安靜專注的模樣,可能會覺得這無非就是一個溫順無害的大家閨秀,卻不知繡花只是她在思考事情的時候用來讓自己集中精神的手段。

旁邊的繡簍裡除了繡花的工具,還放著一封龍九的來信,一個月不到這個京城的捕快已經往驚鴻山莊跑了四趟,除了親自捎來李貴妃的問候和擔憂,他還反覆強調,有任何麻煩都可以找他幫忙。

言下之意,程霞月又怎會不明白。

她將手中的絲線打上了最後一個結,看著已經完工的錦緞長出了一口氣,開口喚道:「傅驚雷。」

鐵衛隊長就和以往聽到秦無期的呼喚一樣很快就進來拜倒,如今山莊上下,只有他還一直堅持以待莊主的禮節對待程霞月:「夫人有何吩咐?」

「你當真會如同效忠無期那般地效忠於我嗎?」程霞月的目光從錦緞上微微移開,平靜地看著傅驚雷,「不管是任何命令,你都會執行嗎?」

「是的。」傅驚雷毫不遲疑地回答。

「那好。」程霞月毫無預兆地說,「你準備一下,月底之前,我要與你成婚。」

傅驚雷抬起臉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程霞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程霞月道:「怎麼,我講的不夠明白嗎?」

傅驚雷人都結巴了:「夫人,這……這是為何……」

程霞月的語氣就像是在說著一杯茶的涼熱:「你不是一直都偷偷地愛慕我嗎?」

傅驚雷深深地低下了頭:「屬下……雖有此心,卻從不敢做非分之想,而且莊主屍骨未寒……」

「我已經有了身孕。」程霞月打斷了他的話。

傅驚雷如遭雷劈,驚愕地抬頭看向程霞月依然平坦的腹部,又覺得失禮,再次低下了頭。

「個中幹係你應該不難想明白。」程霞月道,「一旦讓人知道這是無期的遺腹子,只怕這孩子不論是男是女,都難逃被斬草除根的命運。」

「……屬下明白。」傅驚雷苦澀地說,「只是如此一來……夫人的名譽……必然受人非議。」

這一點程霞月當然也早就想到了,在這樣的年代裡,一個女人死了丈夫改嫁也就罷了,還服侍過殺父弒夫的仇人,又在第二任丈夫屍骨未寒時就帶著丈夫的遺產下嫁給家裡的侍衛,只怕背地裡說她什麼的都有,「薄情」、「剋夫」、「水性楊花」,甚至是「早有一腿」這些汙名必然是逃不了了。

但她只是看著錦緞上的鴻雁,淡然道:「只有弱者才需要在意別人的看法,他們在背後如何嚼舌根是他們的事,對我來說無足輕重。重要的是,腹中這孩子是我親生的骨血,無論他的父親做錯了什麼,我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我會讓人以為這孩子是在與你成婚之後,懷胎足月才出生,就像他們當年瞞住無期的生辰一樣,同樣的手段,不妨再用一次。」

「……是,屬下明白了,一切聽憑夫人吩咐。」傅驚雷抬起頭,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程霞月,程霞月卻沒有再理會,只是拿起剪子剪去了殘餘的線頭,對著絹布上的鴻雁長時間地沉默不語。

憑藉著對付驚鴻山莊時立下的大功,張馳又升官了,現在已經是正式的鷹盟衛總指揮使,雖然只是個四品武官,但京城上下已經沒有人敢輕慢這個可以直接影響皇帝本人看法的人。

隨著張馳地位的提高,他的派頭自然也大了起來,現在已經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