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是什麼口音?”
“我沒有聽過他說話,可是我問過醉柳閣的小二。”
“他怎麼說?”
“他以前是趟子手,走過很多地方,會說七八個省份的話,可是他也聽不出這位姓白的客人是哪裡的人。”
“為什麼?”
“因為這位白先生也會說七八個省份的話,每一種都說得比他好。”
“他學的是什麼劍法?劍法高不高?”
“我不知道。”
“他穿的衣裳呢?”
從一個人穿的衣服上,也可以看出很多事。
衣服料子不同,同樣是絲緞,也有很多種,每個地方染織的方法都不一樣,棉紗的產地也不一樣。
鑑別這一類的事,載思是專家。
“我相信你一定看過他的衣服。”皇甫問:“你看出了什麼?”
“我什麼都看不出,我從來沒有看過那種絲緞,甚至連他縫衣服用的那種線我都從來沒有見過。”
載思說:“我相信那種絲緞是從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來的。”他說:“那個地方你我大概都沒有去過。”
“連我們都沒有去過的地方。”皇甫苦笑。“去過的人大概也不會太多了。”
第二章 最窮的殺手
一
浪子三唱,不唱悲歌。
紅塵間,悲傷事,己太多。
浪子為君歌一曲,勸君切莫把淚流,人間若有不平時,縱酒揮刀斬人頭。
二
一間破廟,一個人。
一把長劍,一隻銅壺,一壺濁酒。
一堆火。
任飄伶以長劍吊銅壺在火上煮酒,破廟裡有寒風呼嘯而過,任飄伶臉上的表情比寒風更冷,冷如劍鋒的光芒。
正月十五,晨。
雪雖已停了,寒意卻更甚。
這壺酒已是最後一壺酒,喝完了,今天就得斷糧。
任飄伶盯著銅壺,苦笑的搖搖頭,最近半個月來,他幾乎比乞丐還要窮。
窮得三餐都以白菜熱面為食,喝的酒也是最劣品的酒,今天卻更慘了,他連吃碗白菜熱湯的錢都沒有。
如果再不接筆生意的話,恐怕就會淪為強盜了。
不管是好酒、壞酒,喝到肚子裡的效果都是一樣的,都會令人醉。
一壺酒已被喝掉一大半,任飄伶才覺得身體稍微暖了些,人也覺得輕飄飄的。
就在他又準備喝一口酒時。地上忽然多出了一條人影,任飄伶眼尾瞄向門口。
一個身穿華麗輕便服的中年人,面帶笑容的看著任飄伶。
“任先生?”中年人的聲音也有笑意。“任大俠?”
仰口一喝,酒從嘴角溢位,任飄伶用衣袖抹了抹嘴,然後滿足的靠在牆壁,閉目養神,就彷彿門口沒有站著人,也沒有聽見有人在叫他。
這個站在門口的中年人居然還在笑,還在問。
“任大俠?”
任飄伶彷彿已睡著了。
中年人居然還能笑,而且笑的更愉快,他伸手掏出了兩張銀票,輕步的走近任飄伶,輕輕地將銀票放在任飄伶的大腿上。
大概是窮人對於錢財都比較敏感些,中年人將銀票放好時,任飄伶就微微的張開眼,看了看大腿上的銀票。
“這是山西大通行的銀票,每張一千兩。”中年人說:“請任大俠笑納。”
“我為什麼要收這兩張銀票?”
他總算開口了。
“小的叫卓恩,是南寧次守的總管,有事想煩大俠相助。”中年人說:“這兩張銀票只是小小的意思。”
“你是想要我替你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