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和歡收回視線,扭過頭問:“那個時候,你擋在我跟前,腦子裡在想什麼?”
鬱仲驍說:“什麼時候?”
葉和歡不相信他忘了:“我去豐城找你那次,在火車上遇到你跟姜阿姨,你怕我被撞到,把我護在了懷裡。”
她刻意用上‘懷裡’兩個字。
“不準說不記得。”葉和歡先發聲警告他。
鬱仲驍露出一抹溫柔的輕笑,他看著前方的影片播放儀,骨節分明的雙手交扣在腿上,大拇指指腹摩挲虎口,回答了她:“挺頭疼的,反思自己是不是在不經意間做了讓你誤會的事,也考慮要不要在下一站下車把你送回b市。”
“那後來為什麼帶我去了豐城?”
“……”
葉和歡追問:“除了頭疼,沒有其它想法嗎?”
“說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說完這句,鬱仲驍就沒再說下去。
葉和歡望著他輪廓深刻的側臉,這樣的欲言又止,透著專屬男人的心思,她多多少少能猜到。
以前在網上看過一句話:不管什麼年紀的男人都喜歡十八歲的女孩。
說起來,那時候她確實剛好十八歲。
長得不賴。
還對他窮追猛打。
哪怕鬱仲驍自制力再過人,但歸根究底也還是個男人。
葉和歡再開口的語氣帶了些許的不滿:“既然這樣,那天晚上你還把我一個人扔在賓館。”
“如果我當時留下來,你是打算讓我睡沙發還是地板?”
十八歲的她,看上去無所顧慮,在男女情/事方面雖然有好奇,但更多的是畏懼。
這一刻,葉和歡覺得自己突然明白了一些事,當初他一而再回避自己的感情,一次比一次強勢地拒絕自己,並不是對她追逐的身影棄如敝履,恰恰相反,因為太過珍視,所以拼了命想要去呵護。
她又想起那個清晨,沙發前,被她吵醒後,他握著自己手腕時溫柔的眼神。
突然也明白了,他為什麼那麼堅持要跟韓菁秋離婚……
葉和歡伸手覆在鬱仲驍的大手上,稍稍往他那邊靠了靠,她的頭輕靠著他的臂膀,說:“我會把床讓給你,沙發留給我自己。”
鬱仲驍沒說話,跟她交扣的五指卻加重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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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多,高鐵抵達b市。
葉和歡藉口上廁所,在洗手間往家裡打了通電話。
電話是樊阿姨接起的,聽葉和歡說找老部長,立刻拿著電話去了書房。
葉和歡沒有跟葉老爺子拐彎抹角,開口就直奔正題。
“爺爺,我們剛到b市。”
她用的是我們。
電話那邊沉默良久,才傳來葉紀明的聲音:“你帶他來吧,剛好,我也有話要問他。”
…………
八月下旬,依舊沒有擺脫炎夏的酷熱。
知了在院子裡那棵柿子樹上發出尖銳的叫聲,彷彿也難耐這樣枯燥的天氣。
葉和歡坐在客廳裡,旁邊有立式空調嘩嘩吹著冷風,但她還是覺得熱,額角滲出的薄汗凝成汗珠從鬢邊滑落。
她抬頭,看向二樓的書房,搭在腿上的雙手虛握了下。
這種心情,比葉知敏找鬱仲驍單獨談話、她站在醫院門口等待時的忐忑,有過之而無不及。
樊阿姨端著杯橙汁過來,只看到葉和歡心不在焉地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麼,明明熱得嘴唇發乾,葉和歡望著那杯冷飲,卻沒有任何喝的慾望,她忍不住又抬眸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
等待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