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澤的面容模糊在了黑色的火焰中,魏諶看不清楚。
但魏諶能看到陸修澤顫抖的手,和他顫抖的肩膀‐‐他是在哭嗎?哭他所有的痛恨愛悔都不得不和他魏諶扯上關係?
然而陸修澤沒有哭。
他在笑。
陸修澤笑了起來,由輕笑到大笑,由大笑到狂笑。
&ldo;我恨你們……&rdo;
他最看重的人,最看重的不是他。
&ldo;我不會原諒你們……&rdo;
他最愛的人,最愛的不是他。
&ldo;我……呵呵……&rdo;
他認為與他最親密的人,最親密的不是他。
&ldo;哈哈哈哈……&rdo;
‐‐不是他……不是他,永遠都不是他。
&ldo;可笑……&rdo;
陸修澤捂臉笑著,一邊搖頭,一邊踉蹌著後退。
&ldo;可笑至極……可笑至極!!&rdo;
陸修澤大笑著,又像是在大哭著,狀如瘋魔。匪鏡真人不敢耽擱,將魏諶從陸修澤腳下搶來,掉頭就走,陸修澤像是沒有看到,沒有察覺,只是不斷搖頭,不斷後退,直到這坍塌的觀日峰上已經再無他人,直到他退到了懸崖上最後一步,退無可退之時,他終於停下了。
&ldo;不……還有一個人。&rdo;
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答案,他還沒有聽到。
&iddot;
聞景來得太晚了。
聞景已經十分努力地趕往擇日宗了,但他還是來得太晚了。
當聞景來到擇日宗時,山峰崩塌,大地撕裂,刺鼻氣息蔓延,觸目所及之處,遍地焦土,枯木殘枝,殿宇化作廢墟。
看到自己的宗門變成這般模樣,竟是比當初的丹玄宗還要殘破,聞景心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他奔向最近的一位同門,將他扶起,還沒說話,衣袖就被那位同門攥緊。
&ldo;小景……&rdo;那位同門師兄又是害怕,又是哽咽,道,&ldo;大師兄……他……&rdo;
聞景心中一跳:&ldo;大師兄?大師兄怎麼了?&rdo;
同門師兄顫聲道:&ldo;大師兄他殺了貫日真君,將整個擇日宗都燒了!&rdo;
聞景腦中嗡地一響,眼前一黑,一頭栽下。
一旁的葉靈書一驚,連忙伸手扶住。聞景全然沒有察覺身旁的葉靈書,甚至沒有感受到葉靈書扶住他肩膀的手。他回過神來,死死地盯著這位師兄,眼睛發紅,面色發白,厲聲道:&ldo;你怎麼能這樣汙衊大師兄?!大師兄怎麼會‐‐&rdo;
怎麼會殺害貫日真君?!怎麼會燒了整個擇日宗?!!
&ldo;我沒有汙衊大師兄!&rdo;那位同門師兄面紅脖子粗地爭論,聲音還帶著餘悸,道,&ldo;我親眼看到的‐‐我從觀日峰上飛過,親眼看到大師兄……不,我親眼看到陸修澤把貫日真君燒成了黑灰,就用他那恐怖的黑色的火!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