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嘆,知道正邪之間則旦古長存的矛盾永遠都不可能調和,歷代以來,都是以非此就彼的形式存在,就是連父親這麼大的神通法力,也最多隻能在中間略為圈轉,所幸法力道行達到他們這般級數的仙人,很多事情都並不需要動手見真章之後才能決定下來,所以表面關係尚還算是過得去,不至於一見面就動起手來。
當下站起身來,舉杯為禮道;“小妹今日在漩光殿設宴,難得諸位道兄賞光降臨,不過此間有幾位道兄,一直隱世修行,少有交遊,所以小妹代為諸位引見。這位甘芸娘,乃是乾坤六隱東方世伯門下末徒,亦是將來傳承東方世伯衣缽之人。”
甘芸娘立身而起,一張冷漠的小臉上擠出一個笑容,算是見禮,她本來身形最為瘦小,就算起身,本來也不應多高,但就在她一立之間,整個身材突然暴長,成了大人,就連身中服飾,也全換成了宮髻雲鬟,羽衣霓裳,自有一種高貴秀麗的動人韻味,就宛如剎那之間換了一個人似的。
殿中眾人,多以為是仙法幻象,玄功變化,也不以為意,只有黃庭真人、董無垢和羅衍有限幾人,才看出此身並非尋常的玄功變化,而是佛道兩家極為玄妙的三元化身,未來法相,其中精微之處,尚比身外化身之法高上一線,雖然此女功行尚淺,不能同時現出過去、現在、未來三元法體,但就此一著,也大是可觀,殿中數百名仙人,最多隻有寥寥數人能夠達到相應的法力境界。
甘芸娘未來法相一現就隱,坐回原座,她身邊緊挨著的一人隨意站了起來,笑道;“小弟王子長,見過諸位道兄。”
乍看之下,此人的容貌平凡無華,身中更無什麼雲光寶氣籠罩,看上去在凡塵間隨意找上一人,都是如此模樣,故而並不十分引人注目。但卻能予殿中眾人入目一驚,印象深刻的感覺,天下間能將法力靈氣修至不露皮相的地步,豈是等閒?
王子長話完,舉起手中形制古雅的碧玉杯,道:“小弟初次與諸位道兄相間,先乾為敬!”說完就舉杯欲飲。
突然一隻肥胖的手掌伸了過來,搶過他剛放到口邊的碧玉杯,大聲嚷道:“小秀才,這話可是該我說再是,你先說了,那我等下說什麼?”眾人抬目望去,才見王子長身邊多了一位身穿麻衣,身材矮胖的少年,張口一吸,碧玉杯中的酒漿化為一條雪箭,朝他口中電射而去。
酒漿剛到空中,就在要鑽如那麻衣少年口中時,突然朝上一彈,化為一隻巴掌大小的白鶴,當空長唳一聲,就展翅朝殿中飛起,銀羽翩躡,映月生輝,在玉宇銀燈之下,栩栩如生,有意無意間正朝對面飛了過去。
“六師兄,師尊可是交代了,不許你再沾半滴酒,難道才過了半年,你就忘記了?”王子長張口一吹,好整以暇地道。
那矮胖少年微微一楞,掌中玉杯光華一閃,化成一隻尺許大小的金雕,展翼朝空追去,翅膀才扇兩翅,就將白鶴追上,當頭一爪抓了下去,眼見就在這隻白鶴閃避不及的當頭,那隻金雕忽然凝定半空,給一隻哲白修長,晶瑩通透,明潤似玉的手掌以拇食兩指輕輕捏住,重新化為本來形狀,同時杯口騰起一蓬碧光,對著那隻白鶴一吸,正展翅高飛的酒鶴復化為一條雪白的光箭,落如杯中。
玉掌收落,現出韓凝霜清麗無暇的玉容,舉杯笑道:“宋遠世兄,這杯酒由小妹代喝如何?”
那矮胖少年露出一個無奈的眼神,只得坐了下來。
“不如小妹敬宋兄一杯如何?”董無垢盈盈站起身來,端起自己杯子,持在手內,往前一揚,便有尺許方圓一朵祥雲,託著手中青玉杯,朝那名為宋遠的少年冉冉飛去。
黃庭真人在旁,絲毫不理會羅衍遞過來的眼色,一副目不斜視的模樣,心中卻笑翻了天,既然六隱門下兩位弟子演雙簧,借酒為名故意朝董無垢兩人惹事,當